各自都忙得不可開交。小艾自己先是放任自己痛快的玩了一週,徹底紓解了失業帶來的鬱悶之情,接著才開始積極投身入求職的人潮中。
而葉采薇,從失業第二天起就不見人影。
這期間小艾每次打電話給她,都只聽到她疲憊而焦慮的說,我現在有點事,晚上打給你。
結果十五個晚上都過去了,她的回電一次都沒來。
畢竟同事這麼幾年,而且又同住,小艾對葉采薇的情況多少有一些瞭解。
即使她很少主動談到自己的家裡的事情,可小艾還是能從她的隻言片語裡瞭解到真相。
真相就是,失業對別人來說可能就只是意味著要經歷人生的一個低谷而已,可是對於銀行存款常年不超過1000塊的葉采薇來說,那是意味著斷糧。
而且是全家斷糧。
所以小艾對她忙碌到幾乎音訊全無的狀態報以了高度的理解。
葉采薇歉意的坐起來,伸手按住自己隱隱作痛的小腹,用很虛弱的氣聲發問:“你要回去了?“
小艾是外省人,畢業後留下來工作的這幾年裡,她家裡是一直希望她能回去發展的。現在失業了,尋找新工作又一直不太順利,正好不用太糾結,果斷決定捲鋪蓋走人。
小艾倒了杯熱水遞給她,在她身旁坐下,一派輕鬆寫意:“是啊,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處處不留爺,大不了爺我就在家中住。”
葉采薇本想笑,可從身體深處傳來的疼痛使得她皺緊了眉頭,倒吸一口涼氣:“嘶那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這幾年兩人一起共事,又合住,湊在一起的時間比各自跟家人相處的時間更多,雖然說不上多麼情深意重,但離別在即,也不是不傷感的。
“好啊,”小艾儘量笑得很輕鬆,“對了,你新工作怎麼那麼忙啊?看你這一臉瓦灰的樣子。”
葉采薇重重的拍打著自己的臉頰,讓自己可以清醒一點:“其實也可以不這麼忙的。可一想到這機會是自己死皮賴臉強要來的,就覺得無論如何都要扛住,漂亮的打下這一仗。”
“也悠著點吧,你看你這樣子,真怕你隨時會‘咚’的一聲暈倒給我看。”小艾搖頭嘆息。
葉采薇喝了口熱水定了定神,忍痛解釋:“過了清明節就好了。”
不管事情是成是敗,過了清明節都能暫時先鬆一口氣了。
“哎,對了,”小艾歉意的看著她,“我走了以後,這房子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看你這半個月才回來一次,再找人來合租的話,你可虧了。而且你的新工作在朧月花鄉那邊,繼續住這裡的話,每天來回也夠你跑的。”
小艾深知錢對葉采薇的重要性,也禁不住為她精打細算起來。
葉采薇聽了也是一陣糾結。
這些天她臨時住在“茶廬”那邊,可隨著開業日的臨近,再繼續住在那裡也不太像話。
*
“你住這間,隔壁的客房我會找人來給你整理成書房。”徐湛指了指主臥隔壁的房間。
葉采薇有些傻眼,吞了吞口水,一雙眸子在黑眼圈的包圍下更顯憔悴:“這什麼意思?”
“員工宿舍。”
徐湛說完,頭也不回的往樓下客廳走去。
這裡是徐湛在買“茶廬”的時候順手買下的,離“茶廬”只有十五分鐘的車程,最近因為忙“茶廬”的事情,他自己也常常留宿在這裡。
葉采薇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顫顫的說:“不太合適吧?”
“難道你住在‘茶廬’比較合適嗎?”徐湛在沙發旁邊的立櫃裡翻翻找找,語氣輕描淡寫。
“噢,也是。”最近被忙到腦子不太靈光的人完全沒意識到這是個偽命題。
很久以後她才反應過來——
又不是隻有“茶廬”和這裡可以住,怎麼就被徐湛紅口白牙的說成只能二選一的抉擇了?!
徐湛見她的思路已經開始被自己牽著走了,趕緊打鐵趁熱的穩固戰果:“再說了,這裡離‘茶廬’近,如果合夥人之間需要開個會什麼的也方便。那邊畢竟是經營場所,不是什麼話都方便說的。”
“合夥人之間需要一個方便的地方開會”跟“她住在這裡”有什麼必然的關聯嗎?
腦子還亂著的葉采薇還沒理清頭緒,就在徐湛一本正經的目光裡下意識的點頭:“好的。那我什麼時候搬進來?”
徐湛一直大氣不敢喘的等待她的確認,見她這麼說,心頭懸著的那塊巨石終於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