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沁望著玄齊,開始想究竟要做什麼,才能讓老闆把價值五十萬的東西,十萬賣掉?玄術?催眠術?還是騙?
半晌後,從後堂走出來個穿著長袍馬褂鬚髮潔白的老者,他就是這家店的老闆,魏如松。此老年約六十,人如其名,這一生行得正,坐得正。從不做坑蒙拐騙,碰瓷障眼的生意,光魏如松這三個字,就是一塊響噹噹的活招牌。
第一百一十二章 原來如此
說起這件清乾隆款珊瑚紅琺琅彩喜鵲報喜賞瓶,這裡面還有個小故事。大約在六年前,有個鄉下老農帶著這件瓶子來到雅軒。說是祖上傳下來的物件,因為缺錢而急於脫手。
魏如松正好掌堂,接過這個物件後,第一眼大喜,這可是個大開門的物件,有些玩家玩了一輩子瓷器,都不能見到如此好的物件。可以做鎮堂之寶了。再仔細瞧,卻又透著一絲不對。總覺得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魏如松喜歡尋思,喜歡鑽研古玩裡的學問。拿不準的東西他不會輕下斷言。問了問要出手的老農,老人家開價五萬。這個價格倒是不貴,完完全全是在撿漏。即使打了眼也無傷大雅。魏如松便把這件瓷器收下,而後找來同行好友一同長長眼。
這一下沸騰了,有的說是真品,價值百萬以上,甚至三百萬都有可能。有的說是贗品,五萬塊買個工藝花瓶雖然虧,但卻虧不多。
因為形成不了壓倒性的結論,魏如松並沒有打算把這件瓷器出手,又帶著清乾隆款珊瑚紅琺琅彩喜鵲報喜賞瓶,四處拜訪幾位名家,甚至國寶級的鑑定大師,但卻都說不出個頭頭道道。
四處尋訪一年,一直找不到壓倒性的理論,無法認定真偽。這件瓷器就壓在魏如松的手中,後來又放置半年,魏如松把清乾隆款珊瑚紅琺琅彩喜鵲報喜賞瓶請進雅軒,希望能找到識貨的主,給這件瓷器下定言。
玄齊曾經看過一期鑑寶節目,裡面有件瓷器就是來自潘家園雅軒,報上的名目也是清乾隆款珊瑚紅琺琅彩喜鵲報喜賞瓶,後來數十位專家一同研究數十天,甚至用上儀器碳十四進行年代檢測,都確認這是件有傳承的老物件。後來還是某位專家,思索之後,一語道破天機,說出來這件清乾隆款珊瑚紅琺琅彩喜鵲報喜賞瓶,究竟是哪裡不對。
整個節目好似幻燈片般在玄齊的腦袋中旋轉,記憶中的瓶子和眼前的這個瓶子畫面重疊,瞬息間絲毫不差,再用鑑氣術觀看,確認這個瓶子裡的確含有古玩特有的靈氣,玄齊已經可以確認,這個瓶子就是後世引起爭論的那個瓶子。
魏如松出來看到如同學生般的玄齊,並沒有因為對方的年歲輕,而輕視對方,老派的一抱拳說:“朋友,聽說你要見我,洽談這個瓶子。不知如何賜教?”
玄齊的姿態放的很低:“賜教愧不敢當,只是見到心愛之物,由不得新生歡喜,特意請老人家來講講數。”
玄齊說著用手磨砂清乾隆款珊瑚紅琺琅彩喜鵲報喜賞瓶外層的玻璃罩:“多好的瓶子啊!如果沒有疑點他至少值三百萬,再過上些年月,甚至破千萬。可惜正是因為有了這些疑點,讓他的價值大降,在你眼中值五十萬,而在我的眼中只值十萬。”玄齊說著還伸出根食指。
“哦?”魏如松的眼中閃過一道的異彩:“古玩一道講的就是一個觀賞通透。學問一途還講究達者為先。只要你能說出這件瓶子的疑處,解開老夫心頭的疑惑,別說十萬塊,就是送給你又何妨?”
“不!”玄齊堅持:“我們買。大家有不是特別熟,我們怎麼好意思佔你老的便宜。”
“好!”魏如松把頭一點:“還是那句話,說出這瓶子的疑處,十萬塊我賣你。”
玄齊用鑑氣術望了一眼魏如松,發覺這位老人家念頭通達,頭項上還有浩然正氣,是位仁誠君子,千金一諾,不會做出爾反爾的事情。
“這瓶子其實沒有絲毫的問題,唯一的問題就是名字錯了!”玄齊輕聲說:“應該叫,民國仿清乾隆珊瑚紅琺琅彩喜鵲報喜賞瓶。”
“啊!”魏如松面色一呆,臉上神情閃爍,最後化為狂喜,雙目炯炯有神,拉著玄齊的手說:“小友當真知識淵博,慧眼如炬啊!如此簡單淺顯的道理我們怎麼就沒想到呢!是的!這件瓶子沒問題,只是名字叫錯了!斷代斷錯了!”
藝術品特別是古玩,不光講究藝術價值,還講究年限價值。現在華夏能燒出青花,甚至哥窯,汝窯,鈞窯,定窯曾經名震一方的瓷器都能燒出來,甚至燒製工藝,藝術價值比以前的還好,卻沒有古玩的價值,這就牽扯到斷代與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