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釉呢,就因為它白到發膩,有點像在白糖中加了nǎi油的感覺,這是瓷器白到了極致之後的一種表現。如果大家有機會的話可以去博物院看看,我沒記錯的話,四年前的時候那裡就有永樂甜白釉的藏品,應該是一件甜白釉小罐,漂亮之極。”
胡淼在這個時候很恰當而巧妙地發言,給張辰捧了一把哏,既帶動了節目的氣氛,也讓自己的形象突出了一下,道:“張先生不愧是大家,連我們省博物院有什麼藏品都這麼瞭解,時隔四年還能記憶猶新,這份記憶力就很讓人佩服了。那你剛才說這種甜白釉在世界瓷器歷史上有著極為關鍵的作用,甚至是有著劃時代的意義,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張辰心裡暗讚一聲來得好,接過話題道:“在甜白釉出現之前,瓷器釉質的表現形式很簡單,基本都是單一sè彩的,偶爾會有其它sè彩的紋飾,湘南的銅官窯和直隸的邢窯在唐代就燒製過彩sè紋飾瓷器,而且在唐宋的時候就已經有青花瓷器出現,包括近年來炒得很熱的元青花在內,在表現力度卻都遠遠不夠,無法形成足夠的張力。
我們大家都知道一句話‘白紙上好作畫’,在所有的sè彩表現形式中,只有白sè最能襯托其它顏sè,瓷器也是一樣,只有足夠白的瓷器,才能夠讓其它的釉sè有足夠的表現力。在明代之後,基於甜白釉的燒製成功,出現了五彩、鬥彩、粉彩、琺琅彩等多種彩sè瓷器爭相鬥豔的局面,極大幅度地推動了瓷器工藝的進步和發展。這就是甜白釉在瓷器工藝上的貢獻”
接下來是雞油黃的膽瓶和一件玉器、一件青銅器,張辰都給出了jīng妙的評說。張辰在古玩和收藏方面有著絕對的功底和知識量,又有著足夠的參加節目經驗;胡淼也是一個很棒的主持人,駕馭節目和現場氣氛的能力很強;兩個人在臺上配合得極為順暢,儼然像是一對合作多年的老搭檔。
接著張辰有講了一些自己對古玩行、收藏圈的認識,以及透過收藏領悟到的道理之類,半個小時的節目很快就過去了三分之二。
在耳機裡聽到導播的語音後,胡淼也開始準備進入節目的最後環節,對張辰道:“張先生,我們知道你本人就是首府龍城人,也是在龍城當地學習並且度過了自己的少年時光。如果我的資料沒錯的話,您應該是從雙溪小學升入晉大附中,然後又在晉大完成年了學業,你那在這裡有沒有什麼話要對自己的家鄉和母校說呢,或者說有什麼地方是值得您感謝的?”
這個問題很有意思啊,算是所有的人榮歸故里的時候都會被問道的問題。張辰對這種問題之前也考慮過怎麼回答,卻總也拿不出一個很好的方式,這時候乾脆就率xìng而為好了。
“我是龍城人,在龍城長大,也在龍城學習、成長,在龍城度過了懵懂的少年時期和繽紛的青蔥歲月。對於培育過我的母校,我深表感謝,也為我曾經在那樣的環境下讀書學習感到幸運,我在龍城度過的歲月是足以讓我用一生去銘記和感恩的。
雙溪小學是我就讀的第一所學校,也是龍城最好的小學之一。在那裡,我得到了每個人一生中都必將獲取的第一桶金——知識的啟蒙,沒有這個啟蒙的過程,就不可能有之後的成功,這是最重要的。
我最感謝的就是我當時班主任任紅梅老師,她給我的不僅僅是知識,還教給了我一個人最重要的品德。迄今為止,我依舊認為,任紅梅老師是我人生道路上重要的導師之一,是當之無愧的兒童教育專家,能夠跟著任老師學習,是我一生的驕傲。”
第五四三章 衣錦還鄉之語驚四座(下)
任紅梅在張辰入學的時候剛剛畢業,被分配到雙溪小學任教,年輕的女孩子極富有激情,對自己的學生無微不至地關懷和愛護。稱呼自己的學生時候,都是用當時國內環境下絕無僅有的“我的孩子”這樣的稱呼,可見這位老師的態度。
這些話也不是張辰的誇張,當時那個年輕的女老師的確很出sè,不僅在課堂上要教育學生文化知識,也罷自己的正義、善良、無私等等品質傳遞給了多有的學生。
張辰絕對是一個知道感恩的人,一個十幾年前的小學老師,被如今的大收藏家如此感謝和誇讚,放到了這樣的高度,這一輩子的老師就沒有白當。
這樣的讚譽可是了不得的,很少有人會在這麼公開的場合下,用最真誠的方式去感謝自己的小學老師,張辰的這番話也讓所有看到這期節目的老師們感動了。
大多數人聽到這些話,心中想起的都是對這位任老師的敬仰和羨慕,能夠交出這樣的學生來,實在是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