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鐘曉麗乍逢,為她的美麗所傾倒。那時候鍾曉麗對軍人、jǐng察等身穿制服的男xìng爆有好感。她不久就注意到腰桿筆直,穿著軍裝很有男人腔調的李榮頻頻對著她放電。他們這種年齡的男女,不需要語言就可以交流彼此的感覺。既然郎有情女有意,李榮就微笑著請她跳舞。鍾曉麗呢?當李榮風度翩翩地伸出右手邀請她跳舞時,彷彿感覺一種炫目的幸福向她襲來,她也來電了。兩人在兩手接觸的一剎那,都輕輕顫抖了一下,不幸被愛情擊中。其後,兩人進展迅速,很快從思想交流進步為身體器官的交流。
戀愛是甜美的,而現實是殘酷的。
二年後,當鍾曉麗的父親患上嚴重的心臟病,不得不接受手術時,金錢成了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在暗無天rì的rì子裡,鍾曉麗和母親跑斷腿只從親戚、朋友那裡借到不足手術費一半的錢。而李榮出生貧困山區,家裡每個月指望著他的薪水貼補家用,幾乎沒有存款。所以,在四十多歲的商人劉福榮垂涎於她的美貌,要求和她發生關係時,鍾曉麗咬咬牙,很快和他談妥了條件。
聖潔的身子換來了醜陋的金錢。醜陋的金錢換來了白衣“天使”的救治。雖然父親的命保住了,但鍾曉麗經歷了這個人生重要挫折,人生觀發生了顛覆xìng的改變。
在現實面前,李榮也很快明白到他和鍾曉麗之間除了初戀,不可能再有結果。他苦悶一段時間後,果斷申請了轉業。報告在一年之後得以批准,得到正式訊息後,李榮打電話給鍾曉麗,要求在金山賓館見面。
金山賓館是他們兩人初嘗禁果的地方,愛情曾經在這裡美麗地開花。鍾曉麗接到李榮電話後,先一步到達賓館。她在服務檯開好房間,還像以前那樣,站在視窗等待李榮出現。
李榮進來後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告訴她:“曉麗,我申請從部隊轉業,團部已經把批覆發下來了。這個月底我就要離開金山回家鄉,約你出來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
她點了點頭,控制住情緒,也告訴他:“我chūn節就要結婚了,遠嫁到常嘉,等穩定後把父母也接過去。”
李榮說道:“也好,我們都要告別金山了,就把一切都埋葬進記憶吧。人生就是這樣,一切都要回歸現實。”
這話雖然平淡,話裡的感傷卻立即擊中鍾曉麗柔弱的心臟,她放開一切雜念,抬臉看著他道:“李榮,來吧。我們在這裡相愛,也在這裡結束。今夜,我們拋開一切,再相愛一場。”
這句話宛如吹響了衝鋒號,兩人發瘋似的做起愛來。床上、地上、浴室都留下瘋狂的印記,那種變形了的絕望的作愛直到耗盡他們骨頭中所有的力氣才作罷。
當鍾曉麗終於無力地躺在床上,聽著浴室中傳出李榮“唰唰”的沖水聲,任憑空氣中充滿荷爾蒙的曖昧味道,她卻心中明白,她和他之間的真愛已經消失,此刻的瘋狂只是愛情死去時的一聲吶喊罷了。
這時候,她第一次產生了安心做胡亞平媳婦的想法。
不管是鍾曉麗的瘋狂也罷,還是胡亞平的安靜也罷。一夜過後,當太陽從東方緩緩升起,就是嶄新一天的開始。
在香格里拉酒店的客房,葉之然叫醒睡眼惺忪的胡亞平,開玩笑道:“胡科,昨晚夢到媳婦了吧?滿嘴的哈喇子。”
胡亞平睡眼惺忪地醒來,聞言用餐巾紙擦了擦嘴角,笑道:“還真被你說中了,我昨晚做夢和曉麗結婚,好多人來祝福,其中,還有葉長你噢。”
葉之然道:“怪不得你夢中也是一臉幸福的模樣,不是有句歇後語?叫做夢中娶媳婦——想得美。”
胡亞平罵道:“去!這是貶義詞。莫非你吃不到葡萄硬說葡萄是酸的?”
“其實,歸根結底地說,葡萄的本質就是酸的,甜味只是表象。”
胡亞平就笑道:“我就知道你認為是酸的。別眼紅,你那小女生可是清純美女,我勸你趁早下手。有句話不是說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嗎?”
葉之然罵道:“姓曹的!你快去衛生間下手,要去吃早飯了。”
香格里拉酒店供應自助式的免費早餐,稀飯、牛nǎi、豆nǎi、麵條、各sè點心、小菜、水果,非常豐富。
胡亞平因為做了個好夢,心情舒暢,喝完綠豆粥,慢慢地剝開白煮雞蛋的蛋殼,看著光溜溜白嫩的蛋白,他不由地想起鍾曉麗那張宜嗔宜喜的臉,胃口大開,接連吃了三個雞蛋。
等大家吃完早點,回客房收拾一下,兩輛皇冠車一前一後駛離香格里拉酒店,向常嘉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