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她死了活該!池小冉,爸爸是我一個人的,他是為了錢才回來認你的!你真是太可憐了!現在爺爺奶奶都死了,我沒有的你也沒有!哈哈哈”
池小冉的拳頭越握越緊。
“池小冉你怎麼不去死?我偷了媽媽的項鍊換你的命,可你居然逃過了?你害我像過街老鼠一樣躲在暗無天日的地方,你知道這幾天我是怎麼過的麼?我毒癮犯了,沒辦法,我就去賣我終於去賣了原本我就是要被抓去賣的,你開心了?呵你知道那種滋味麼?幾百塊錢,我可以不吃不喝,但我要吸,我一吸,就能看見你痛苦去死的樣子,那樣真好,你快點去死真好”
池小冉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展大炮,紅了雙眼撲上去,雙手掐住了吳思思的脖頸,她能感覺手下的骨頭已經變形。
豆大的雨點啪啪打在池小冉的臉上,很疼,很冷。
吳思思嗤嗤笑出聲,很得意。
她已經,說不出來了。
池小冉只能想起那一天的奶奶,奶奶回去給爺爺拿衣服,奶奶說不要哭,爺爺會走的不安心。
然後,奶奶沒有回來,與爺爺同一天走了。
她也差一點走了,沒有與媽媽道別,沒有跟大炮說一聲,她也差點走掉了。
她的臉上,留著一道疤。
她擠開消防員,消防員手裡拿著的切割機差點就揮到她的手。
她哭喊著:”你還給我!你還給我!”
——你還給我,屬於我無憂無慮的從前。
——你還給我,那個乾淨不骯髒的世界。
消防員皺著眉頭趕人,想拉開池小冉,卻沒想到這個小姑娘與他們正在救的小姑娘糾纏得這樣緊,撕扯不開。
“這不是妨礙救人麼!”消防員衝著警察那裡大吼一聲,”哎哎,誰來管管啊,這誰家姑娘啊!”
展大炮早已負手站在雨裡,是黑夜裡一樁不可動搖的守護神,雨水打溼他的衣服,粘在他線條分明的肌肉。
他揚眉,”我家姑娘!”
“你把她拿開,妨礙我工作了!”
有警察上來想勸,他一揮手,說:”沒有我的話,你們誰敢動!”
他從來都是這樣,這姑娘如果想原諒,那麼,他會第一個安排好一切。
如果這個姑娘想要攥著別人的腦袋搖晃,那麼,他護著她,沒有人可以說個不字。
他早就知道一切,卻一直在等池小冉的決定。
他沒有資格替她做任何決定,他有的,只是成為她的力量這一項。
這一批來的警察頭子捱過來與展大炮攀談,小心翼翼的指著外圍圍觀的人說:”展少,您看這”
“你有意見?”展大炮就只問這一句,一個眼神都沒給。
於是,交警疏導交通,把車流引開,剛剛裝車的人們也被警察帶到遠一點的地方調節,有更多的穿著便衣的警察過來,把金盃車圍成一圈。
銅牆鐵壁,沒有人可以打擾他展大炮的女人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他,只是全神貫注的瞧著他女人——此刻瘋魔般亂著一頭毛毛短髮剎紅了眼從未有過的池小冉。
然而,他的腳下,雨水裡參雜著血色,柯小胖驚呼:”警察叔叔你流血啦!”
池小冉的腳站不牢,她拖著吳思思往地上滑,之前金盃車已經被切開,有了些許空間,於是吳思思就這樣滑到了地上,在雨地裡,被池小冉發瘋了般搖晃。
她奄奄一息,口鼻開始出血,卻還是在嘴角留著笑。
池小冉哭著一巴掌扇過去,她騎在吳思思身上,她猛扇她巴掌,她在雷聲中吼著:”你會下地獄的,你這個兇手,你怎麼不快點去死!我要打死你打死你!”
她長這麼大從來沒有罵過惡毒的話,她能想到能說出來的,也只有這些,這些是她池小冉,最惡毒的詛咒。
吳思思沒有反抗的力氣,她就這樣捱打,她不甘心,但她沒辦法,從她嘴裡流出來的血染紅了池小冉的衣服。
池小冉揪著吳思思的頭髮往地上撞,像那個晚上她被人攥著頭髮撞在自家牆上那樣。
“嗚嗚嗚”她在哭,她說:”你錯了,你錯了,我有的你才沒有,我有他們的愛你沒有,他們雖然死了但是永遠活在我心裡,他們永遠都愛我你沒有!”
展大炮看情況差不多了,就上來,把池小冉抱走,他沒回頭,他說:”我們走。”
他抱著池小冉越過柯俊,與柯俊點頭示意,柯俊頷首,讓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