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竟然躺在一個陌生人的床上。
更不幸的是,她發現,這個房間竟然跟安凌宇的房間一模一樣。
迷糊的睡意一下子被驅散,她“騰”的一聲從床上蹦起來,卻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穿睡衣。
宿醉讓她短暫失憶,她完全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情。
可是現在的情形好像是說自己跟安凌宇發生過關係了?
顏夏響起初中生物課的時候,老師曾經講過,女孩子第一次的時候是會流血的。
她撲騰起來,扯掉被單,發現白色的床單上乾乾淨淨,一點血跡也沒有。
身上除了頭劇烈疼痛外,好像也沒有其他不適,顏夏這才舒了一口氣。
她記得昨天自己幫安若溪炸完2:1的香橙奇異果汁然後安若溪接了個電話之後對自己的態度180度大轉變,還熱心地帶著自己去酒吧。
對,就是酒吧。在酒吧裡面好像有很多人一直叫自己喝酒。後來的後來
顏夏實在是想不起來了。不過昨晚迷迷糊糊之間她好像看到江醫生了。
雖然她自己也覺得沒有可能,也許是幻覺吧。
但是這些記憶都解釋不了為什麼她一大清早(好吧,現在已經是大中午了。)一覺醒來會睡在安凌宇的床上啊。
“你還是要幸福/你千萬不要在招惹別人哭/所有錯誤從我這裡落幕/別跟著我/銘心/刻骨。”田馥甄美妙的聲音不知從何處響起,顏夏好久才反應過來,這是自己的新鈴聲。
顏夏搗鼓了好久,還是沒有找到自己的手機。來電的人似乎很堅持,鈴聲沒有斷掉。
“你還是要幸福/我才能確定我還得很清楚/確定自己再也不會佔據你的篇幅/明天/開始/這一切都結束”
“喂?”謝天謝地,顏夏終於在凌亂的被單下面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你好,請問你顏夏顏小姐嗎?”沒有時間看來電顯示,顏夏趕緊接起來。電話那頭是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
“我就是。”自己平時並沒有什麼朋友,會打電話過來的除了媽媽就只有花蜜兒。他們兩個人的聲音顏夏再熟悉不過了。
難道是媽媽的身體出什麼狀況了?
想要這個可能,顏夏整個心提到嗓子眼兒了。
“顏小姐,請你儘快到醫院來,您的母親現在正在進行腎臟移植手術。”手術?
顏夏的腦袋一下子懵了。
江醫生不是說手術定在這周的星期三嗎?沒有時間想那麼多的可能,顏夏跑回房間隨便套了身衣服就拼命往醫院趕。
這是顏夏生平第一次,這麼奢侈地搭了計程車。
來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室的門緊閉著,上面紅色的燈看起來有些懾人。
顏夏的淚花已經跑到眼眶,還是被她硬生生逼了回去。
“護士小姐,請問我媽媽現在狀況怎麼樣?有沒有危險?”這就是顏夏,從小到大,不管大事小事,她永遠要一個人扛下來。
沒有人可以訴苦,沒有人可以為她分擔。所以就算心裡怕得要死,她還是要堅強地撐下去。
因為自己不能倒下去,顏夏會一直當媽媽最堅強的依靠。
“顏小姐,你冷靜一點。”護士小姐十分理解顏夏的心情。“不是顏媽媽的問題!今天那位白血病患者突然病危,所以醫院趕緊準備手術,以提高腎臟移植的成功率。”
“那現在裡面是什麼情況?”醫學上的事情顏夏一點都不懂也不想懂,她只想知道她最愛的媽媽現在怎麼樣,會不會就這樣永遠離開自己了。
“現在江醫生正在幫顏媽媽移植器官,顏小姐,雖然手術這種事情不能百分百保證,不過我相信顏媽媽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我知道,我媽媽一定會堅持到最後的。”
在這接下來的好長時間裡,顏夏一直靠著這句話支撐下來。
她不停地告訴自己要相信媽媽。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三個小時
顏夏一滴眼淚也沒有流,隱忍的眼眶紅通通的。她趴在手術室的門上,認真地聽著裡面的聲響。
不管怎麼樣,她都要陪著媽媽度過所有困難。
可是她什麼都聽不到。
四個小時後,當顏夏懷疑時間是不是停滯了得時候,手術室的燈熄滅了,那扇緊閉著好久好久的門終於開啟了。
顏夏腦袋一片空白,直愣愣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