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相這難馴的北鴻來說,孤雁的身影,早已成了他飛行的追隨準則。然而,礙於他年少的所謂尊嚴與狂傲,他很難喚曾經是他所想擊倒的人為師父。
而那隻孤雁,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悠然模樣。這實在讓她猜不透。
她寧願他能在乎。只要他在乎,那便表示他還沒拋下人間的有情心。
這樣的事態,在另一面來說,即是他還會在她身旁的一個證明。
因此,她很盼望著翔靖相能承認,他心中的尊師真情。
“他就是他羅。”翔靖相北鴻連轉,劈出十刀,殺得敵人不禁地退出一個空間。
“他、他、他,這個他到底是什麼呢?是人還是狗啊?碧姐不是很清楚啊。”碧月夜彷彿有意刁難。
翔靖相脹紅了臉,支吾道:“碧姊知道啊。就是坐在那一邊的人。你看,就是他嘛!”
北鴻刀絲毫不受,影響,一個起折,又將侵來的人逼開。
由於,翔靖相接過所有攻向碧月夜的殺招,因此,碧月夜便悠然地俏立原處。但她口頭仍是不饒。“哦!那他是什麼?”
“什麼什麼?就是就是——”
“是什麼?是你的什麼?”
“師父啦!”翔靖相被逼急了,脫口便道出他心中的事實。
“對嘛!師父就是師父,害什麼羞呢。”碧月夜輕笑一聲,人一閃,便退到燕孤鴻身邊。
翔靖相被迫說出心中話,卻沒有半分不悅,反倒有股很是舒暢的宣洩感。他大大吐了一口氣,不敢望向身後似的,猛喝一聲,疾躍往前方去。
燕孤鴻看著,這他畢生惟一的弟子。翔靖相終於還是喚他師父。
他不由劍眉一展,臉露喜色。但這微微的波動,就像泛個漣漪,很快地又淡去。同時,他也莞爾一笑,彷彿瞭解似地一把摟起碧月夜,愛憐地看著她。
碧月夜當場眩了個昏天黑地。燕孤鴻那自由的灑然氣味,一股勁地猛灌進她的口鼻、她的呼吸、她的胸坎、她的心脈——她全身上下在狂喜著。
在這一瞬,她知道她已得到天道的垂憐。他果然是愛她的。她好幸福!她好快樂!她好幸運!情不自禁地,碧月夜伸出手去抱住了燕孤鴻的腰,她的臉嬌羞地靠在燕孤鴻的胸脯上,她的秀髮騷癢著燕孤鴻的面部,使得燕孤鴻心中又湧出了與碧月夜在一起溫柔時的那一種衝動。
但他畢竟是天下第一刀,他的定力也是天下第一流的。他的弟子正在那邊的敵陣中格殺,他當然不至於在這邊對女人表達柔情蜜意,做出過分的愛情動作。
猶是如此,他在輕輕推開碧月夜的頭時,仍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這一下可不得了啦!已經“眩了個昏天黑地”的碧月夜,頓時一把抱住了燕孤鴻的脖子,把自己的嘴唇印在了燕孤鴻的嘴唇上。那一生一世畢生不捨的愛情,一下子變得更加永恆,似乎她碧月夜的未來有多少次生死輪迴,都會奉獻給這個讓她吃定了愛情的等待苦果,又讓她嚐遍了天道的喜悅的這個男人。
翔靖相投入敵陣中,很自然地心中立即定了下來,如刀般的冷與靜。
北鴻刀翻翻滾滾,每一揮刀、劈刀、回刀,都有人掛彩跌出。
漸漸的,翔靖相匯貫著“天地無極”神功,以及燕孤鴻授予的刀道理論,再加上他所領悟的北鴻飛翱軌跡,痛痛快快、飄飄揚揚地揮起刀來。每一出刀,便如天地般的毫無斧鑿之跡,是完完全全的刀與人!
翔靖相踏步,北鴻刀往右旋出,用勁卸去三人的力道。同時,他身一蕩,便到三人側旁,左腳蹴出,呈一直線的三人便齊齊擁著,側滾開去。
轉眼間,翔靖相便擊倒了五十人。他殺得性起,左手一握,另一尾北鴻也飛嘯而出。
滿空的刀光芒影,編織出一幕令人心撼的炫亮麗彩。
翔靖相左右手北鴻刀,交叉互觸。他陡一厲嘯,人撲出,雙北鴻弧狀飆前,勇猛無倫地再闖入,五十人的合擊圈裡。
雙北鴻齊出,更顯得北鴻的飛流飄忽無定,頗有荒茫玄異的味道,大異於橫虹的灑然飄逸。
燕孤鴻點了點頭。“這小子很不錯。他已經捉住,他北鴻縱飛的竅訣。”
“當然。他可是你的徒弟呀。總不能太差嘛。”他懷裡的她,羞聲地附合著。
燕孤鴻半合著的雙眸,掠過一絲笑意。他並沒有否認。看來,孤雁也承認了北鴻。
“橫虹孤雁”燕孤鴻與“北鴻”翔靖相的師徒奇緣,正式揭開他燦眸的未來之光,炫照世間情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