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穿成你這樣,就是神州人,沒錯吧?”
翔靖相捧著肚,捂著嘴在旁偷笑著。
燕孤鴻的話語,就像個陷阱,一步步拉著那些人,墜入他所佈下的心網裡。但其中卻有一種意外的真意存在,只要,他們那些痴人還能領悟的話。
忽然的,翔靖相心裡孤雁的背影,又更加龐偉了。這很突然的覺悟,令他驀然問笑不出來。
“但他明明是外族人,番狗就是番狗,這有什麼好說的?”
“外族人就是番狗?”
“對。”那大漢的口吻,顯然有些遲疑。
“那你還是番狗。你們也是。”
“你說什麼?”怒喝聲連連爆散。
“在別的地域人眼中,我們又何嘗不是外族人?又何嘗不是番狗?”
“”那十幾人同時靜默了。
燕孤鴻看了看,那些人的神色,並不是,有所思悟的表情,而是,無法反駁、很是煩怒的固陋。
果然,“不用多說!總之,他是外族人,就是番狗,就該死!聰明的,就別插手。”大漢又嘶喊著。
燕孤鴻搖了搖頭,不再說什麼。他又替自己斟了茶,悠然品味著。
入中原以來,翔靖相仍是未改,當初挑戰燕孤鴻的衣扮模樣。再加上,他那怪腔的神州語。明眼人一聽,就知他是外族人,非為中原人。
而此時,又恰是最最敏感的紛亂期。於這三不管的“直道長廊”裡,一下聚集了各種形形色色的外域人。這使得號稱此地正統領導的神州人那強烈的地域觀,更是愈發熾盛。沒多久,便有護道衛聖的呼聲出現。
不少平日愛滋事生端的份子,紛紛出籠,組成一約有百人的“聖統聯合”團體,專尋外族人下手。翔靖相的特殊打扮,自然很快就讓這些人看上眼,準備好好鬧上一陣。
眼前十餘人,放過燕孤鴻,全力集中炮火,猛轟翔靖相,一上來就對他熱諷譏嘲,極盡挑撥之能事。許多汙言穢語,一個罩面,蓋向翔靖相。
店內本在用食的客人,見有人鬧事,連忙付帳起身離去。就是店小二,也早就躲到外頭去。一下子,食堂裡,只剩燕、翔兩人,還有那十幾人。
翔靖相心中怒意狂升。他見燕孤鴻並無反對的意思,便要立起,好好教訓這些混蛋,讓他們大大地吃上一頓苦頭。
一個聲音,卻在這時緩緩傳來。“什麼事呢?”
一個身著碧綠衣裳的麗色女子,由簾後轉了出來。是她。是她碧月夜。
“沉璧”的絕採輝瑩,又將耀亮奔炫!
月夜的碧澄,再度絢放!
於孤雁的回巢之後。
寒冰心對甫返回的黑吟瓏,問道:“黑老伯,有無發現?”
黑吟瓏拈著長髯,沉聲道:“‘落風崖’四處並無蹤影。但——”
“怎麼?”
“我總覺得,‘落風崖’上氛圍沉暗,十分詭異。”
“十分詭異?可上崖探看過?”
黑吟瓏緩緩搖頭道:“未曾。”
寒冰心盛起眉頭。“老伯,這似乎不合你的行事風格。”
“唉!這正是詭異的地方。就當我叔侄倆要上崖時,卻驀然地由上方壓下了,一股沉重的暗氣,令我倆心驚膽跳,難進寸步、不敢躁進。老夫可以肯定那股氣勢,來自於一個絕代高手。崖上必然有人!只不知,是否為點子?”
一旁的凌飛也道:“那股氣就像整片天崩墜下來一般,壓得我氣都喘不過來,當場便要噴出血來。現在想來,仍是令人駭懼不已!”
寒冰心沉冷地聽著。誰能只靠氣勢,便壓得稱雄黑土數十年,始終“地榜”有名的“落潮詭蕭”,膽顫心駭?誰能?何況,一旁還有凌飛這柄新竄起的好劍?到底,誰有這樣的功力?誰能僅靠氣勢,便一舉壓下這兩名高手?是誰?
寒冰心忽地兩眼一燦。是,他!濃重的暗氣。只有,他了。
寒冰心眸裡泛開了冽光。“沉重的暗!他們終於現形了。”
“寒少兄,你說些什麼?”
“崖上那股沉重的暗氣,該是他所發。”
“他?”黑吟瓏有些惘然。
“神州最強的第一候選人,與我‘修羅’並列兩大新秀奇蹟的他——獨孤寂心啊。”寒冰心的戰意,森森漫開。
碧月夜優雅行來,直到燕、翔而入桌旁。
她的雙眸,始終只盯著他——燕孤鴻看。
她曾經以為,她永遠失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