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可以了?”
“這樣,就可以了?怎麼?你以為所謂的這樣,很容易?你以為,感覺是一件容易的事?”
“很難?”
“感覺需要,捨棄。”燕孤鴻俊極的臉,閃過一絲厲氣。
翔靖相一臉惑然。“捨棄?”
“捨棄你的意識。”燕孤鴻斷然道。
“怎麼可能,捨棄意識?”
“不可能?”
“當然唆!人的意識,正是體驗感覺的來源,不是嗎?”
“全部都是?”
翔靖相支支吾吾道:“不是。不過呢?總不能用刀子,將意識切分開來,看看那些才是感覺的根源吧?”
“所以,才要捨棄。惟有捨棄,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惟有捨棄,才能令感覺獨立深化破繭飛出,於意識的範疇之外。也惟有捨棄,才能迴歸本心,掘出真意,將原本的自我,完全釋放出來,讓感覺愈發鮮絡燦明,足可體醞一絲、一毫、一分、一縷的天地氣息的流變,這些就只有完全捨棄自己的意識,才能獲得。”
“可是,完全捨棄自己,又怎可能感覺?”
“這是一種非親歷其境其味,便無以體會的曼妙奧秘。當你將現實中的自我意念,完完全全地抹去後,你便能發現另一個真我,一個絕對而真實的‘我’!”
翔靖相沉思著。
“一會兒,燕某授予你‘天地無極’的幾個口訣,你要好好地思考、探索以便融會貫通成運使真氣的方法。”
“是。”
燕孤鴻說:“另外,在運用真氣的時候,你必須將天地化入自己的身軀之中,要讓天地流動的韻律,來符於自己軀體行動的節奏,而不是自己去透注於天地的浩瀚妙韻。這麼說,也許是種瘋狂的傲然!但人的肉身,本就蘊有無限的可能性。只是,人對靈與肉相結的可能性,太過疑慮,以致於大多數修習武道者,都以為人的肉體,只是困縛,只是阻礙靈神飛昇的一道關卡。‘玄家’與‘異宗’,之別於現世的‘佛脈’、‘道派’、‘邪系’、‘魔門’,也就在於此。直接來說,玄異要的是,靈與肉與天地同樣不朽;而,佛道邪魔則只是將肉身,視為轉脫的一個利器罷了。你能明白?”
“唉!大概啦。”翔靖相勉強地應道。
“試了就知道。畢竟,水之冷熱,只有飲水者,才能知曉。”
“嗯。”
燕孤鴻淡淡道:“還有,你必須有承受痛苦的預備心理。”
“承、受、痛、苦?”
“當天地流能,漫入你的腦域時,你將會歷經一場生死交關的虛幻感。那種虛幻,會使你痛不欲生,悽惶反側。”
“我。不是練真氣嗎?這跟腦袋有什麼關係?還有,什麼是流能?”
“‘玄家’、‘異宗’重的是,將天地塞入人身之中,以再造另一個宏偉的天地。這大不同於佛道邪魔四派的由軀體內力吸取天地浩氣。而玄異之所以能夠將天地化入氣府的根源,是由於有其境界的存在。因為有境界,所以在跨越境界,也就是蛻變的時候,必然有劇烈的衝悍,那就是流能,天地的流能。那是一種思感的無影無跡的能量,其性質略等於佛道邪魔所稱的‘魔障’,將有無盡無邊的綺想幻夢,衝進腦去。不論,流能或心魔都是越升時,所會遭遇的一股陣痛。只是,魔障戰的是自己,流能戰的卻是天地。天地中所有的存在,都將化成流能,貫入你的腦際。你將會體會到,許許多多你曾經歷驗過的,或是你從未接觸過的生命,那都將於瞬息間,硬輸進你的世界裡。而你毫無選擇,你只能面對那樣闊空的衝擊。那是,只進不退的一個試煉,一個完全的試煉。完完全全的。”
翔靖相聽得目瞪口呆。
“清楚了嗎?”燕孤鴻雙手負背,悠閒問道。
翔靖相想了片刻後,道:“試試看,就知道!”
燕孤鴻刀斜半天,喝道:“好!那就來吧!”
翔靖相也舉刀指天,準備著他與北鴻刀的第一次蛻生。
第一次關於飛翔的夢的蛻變。
烈易玄悠悠醒來。“咦?是,師兄嗎?”一個熟悉的傲雄背影,鑽入他的眼際。
卓涉轉身,“小師弟,你總算醒了。”
烈易玄趕忙撐起身子,要待行禮,但火勁灼體的痛楚,卻讓他痛得起不了身。
“別動,別動。你中了‘邪火功’數擊。幸好,你本身資質頗佳,再加上攝元用寒氣替你除去火勁,否則,你這條命早就去了一半。現在還敢亂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