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流滿面,很久之後,才發出了輕微的啜泣聲。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
很久之後,才再度響起他的聲音,低沉得嚇人,“回來,立刻給我回來!我不要再聽你那些什麼抱負什麼理想,我要你現在就給我回來!”
秦傾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默默地聽著他說。
“我當初一定是瘋了才會同意你去那邊!你三天之內要是不回來,以後就都不要回來了!我知道你一向看得開放得開,這一回我就成全你!讓你永遠呆在外面,永遠留在你想留的位置,你滿意了嗎?”
他已經氣壞了,急瘋了,可是許久之後,她卻只是輕輕喊了他一聲:“老公”
電話那頭再度失去了聲音,很久之後,他的聲音才再度響起,卻已經恢復了從前的沉靜溫柔,“有沒有受傷?”
秦傾的眼淚一直流過臉上的傷口,頓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忍不住輕聲說了句:“有點疼”
她幾乎聽得到電話那頭嘆息的聲音,他終究還是又一次將所有的壞情緒都收了起來。
再後來的通話之中,他再也沒有對她說過狠話,總是一如最初的時候,總是關懷、叮囑。
她知道,是因為她已經處於那樣危險的境地之中,他根本不忍心再對她說一句狠話。
可是如今,她回來了,平安無事地回來了,他心裡積聚的那些不甘、不忍和不願,終於可是盡情地、徹底地發洩出來了!
秦傾靜靜站在樓梯上呆立了好一會兒,才又轉身往樓上走去。
走到二樓的時候,她才又往樓下喊了一聲,“明姨!”
明姨從廚房裡探出頭來,“什麼事?很快就要吃飯了。”
“我沒什麼胃口。”秦傾回答道,“我想休息一會兒,不用叫我吃飯了。”
明姨聽了,微微嘆息一聲,“好吧,那你想吃的時候記得叫我。”
“嗯。”秦傾點了點頭,轉頭回到了房間。
回到房間,她一眼就看到自己放在沙發上的,上午回來時去商場買的那件東西。想了想,秦傾上前拿起那樣東西丟進了衣帽間的衣櫥內,轉身走出來,又進了洗手間,洗掉了臉上精心描摹的妝容。
她猜測今天慕秦川一定會很晚才回來,因此便坐在沙發上看起了新聞,同時豎著耳朵聽著外頭的動靜。
一直到夜裡十一點左右,她從開著的窗戶裡聽到了熟悉的汽車聲音,立刻起身關掉了電視,隨後從自己包包裡翻出一樣東西,捏在手裡,轉身離開/房間,跑到了露臺之上。
回來的的確是慕秦川,他下了車,走進屋子裡,卻並不上樓,而是徑直走到酒櫃旁邊,為自己開了一支酒。
明姨聽到動靜下樓來看,卻看見他一個人坐在客廳裡喝酒,不由得上前,“這麼晚回來,還坐在這裡喝什麼酒?”
走進了她才又聞到另一股酒味,不由得一把拉下慕秦川手中的酒杯,“都在外面喝過了,回來還喝?秦傾平安回來你到底是有多不高興?”
慕秦川聞言,微微眯了眯眼睛,輕笑起來。
明姨便忍不住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跟明姨說說。”
慕秦川伸出手來,扶住明姨的肩膀,這才低聲道:“我就是在想,怎麼樣才能讓她以後走不再走。”
明姨只覺得莫名其妙,“不理媳婦兒就能留住媳婦兒了?你這是乾的什麼事!我簡直沒眼看你!”
明姨說完,一把推開他,自己一面轉身上樓,一面嘟噥著道:“隨你怎麼幹好了,到時候秦傾又被你氣跑了,你可別又牽腸掛肚!”
慕秦川坐在沙發裡,轉眸睨著明姨走上樓,不由得低笑了一聲,這才重新端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之後才又起身,鬆了鬆領帶,準備回房。
誰知道他上了樓,開啟了房門,屋子裡卻是空無一人。
慕秦川不由得眯了眯眼睛,隨後開啟衛生間的門,依舊是沒有人。
他微微沉著臉在房間裡站了片刻,才又轉身出門,找去書房一看,還是沒有人。
關上書房的門,他才發現露臺那邊隱約透出來的燈光,微頓了一頓之後,抬腳往那邊走去。
推開露臺的門,他卻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
秦傾身上裹著睡袍,就躺在露臺上那張定製的搖擺長椅中,手裡捏著一張不知是什麼東西,人卻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好像已經睡著了一般。
慕秦川原本以為回來會看到她清清醒醒地等著自己,怎麼都沒想到她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