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
燈火搖幢中,雲妝的眼光不由得被馬車車壁上一個刻著的紅色笑臉所吸引。
那笑臉許是刻了有些年數,已經顯得非常沉暗,兩道細細的下彎的眼睛,上翹的微笑的細細嘴唇,雲妝不禁在心中感嘆,會在一個拉屍體的馬車上刻下一個如此陽光的笑臉,想必也是個有情趣的人!
馬車走的很不順暢,那個獄卒中途停下馬車向前推了馬車好幾次,最後總算是到了亂葬崗。
亂葬崗顧名思義就是亂葬屍體的地方,不時有散落的白骨夜色中發出閃閃磷光,森冷,恐怖的氣氛讓人毛骨悚然。
雲妝偷偷睜開眼,正看見路旁一個恐怖的骷髏頭,忍不住驚懼的打了個寒噤。
易連城悄悄拍了拍雲妝的腰際,算是安慰!
那獄卒停好馬車,陸續把雲妝和易連城拽下來,扔到了一旁的亂石堆上,自言自語道:“就算埋了又頂什麼用,這裡野狗這麼多,早晚還不是被野狗扒出來啃了!”
雲妝的身體被石頭硌的生疼,硬是咬牙忍著。
這時候,適時的響起了幾聲野狗的嚎叫,在這蒼茫的夜晚,空曠的亂葬崗上,這聲音愈發顯得恐怖詭異,也更是讓人心驚膽顫!
那獄卒本就有些慌亂,現在更是魂飛魄散,顧不得再埋什麼屍體,跑到馬車旁,調轉馬頭,上了馬車就倉皇的向回駛去。
聽著馬車走遠,雲妝和易連城快速的從地上站起身來。
“唉!憋死我了!這婁老四就不能輕點,我背上被石頭硌的都快疼死了!”
雲妝長舒了一口氣,悻悻的埋怨了婁老四幾句,然後抬眼看向易連城,卻不經意間看見自己正站在一堆皚皚白骨旁,驚得大叫一聲,就向易連城跑去。
易連城伸出手臂把雲妝攬在懷裡,安慰說道:“不就是死人骨頭麼,有什麼可怕的?再說,不是還有我嗎?沒事的,別怕!”
聽著易連城的話,雲妝恐懼的心略微平定了些。
為了戲演得逼真,能有鮮血塗抹在眼耳口鼻等處,易連城用腰上纏繞的古羽軟劍割破了自己的手臂,雲妝雖然給他包紮了一下,但現在鮮血已經浸透了衣衫。
雲妝擔心的問,“你的手臂還好吧?”
“流那麼一點血,看你擔心的,沒事!”
易連城笑著說完話,拉起雲妝的手就向山下行去。
☆、看一出好戲
翌日一早,易連城敲開了雲妝的房門,遞給了雲妝兩抹小鬍子。
雲妝莞爾笑道:“我正發愁呢,可巧,你給送來了對了,你去哪尋摸的這兩抹小鬍子,看起來挺不錯的呢!”
易連城揶揄道:“你現在是雲公子,沒有這鬍子別人一看就露餡,我可不想有別的男人色迷迷的看著你,所以天不亮我就去給你尋摸鬍子去了,說說,你打算怎麼謝我呢?”
雲妝走到梳妝檯前,對著銅鏡仔細的粘上那兩抹小鬍子,轉身對易連城笑道:“珍珠瑪瑙,翡翠黃金,你選一樣不就得了!”
易連城斜睨了雲妝一眼,“我可沒有你這麼財迷,這份情就先欠著吧,等我想起要什麼的時候再告訴你!郎”
“隨便。”
雲妝說著輕笑一聲鉲。
接下來,易連城坐在一旁的圓凳上正色對雲妝說道:“昨夜的事顯然是針對你來的,那個安公公必定是宮裡的人,難道你有什麼仇人在宮中?”
雲妝輕輕放下銅鏡,略微思索了一會,淺淺笑道:“不可能,我只是個生意人,怎麼可能與宮中的人有牽扯?興許他們是認錯人了也說不定!”
認錯人?
怎麼可能!
那安公公可是拿著畫卷比對過的,雲妝定是他們要殺之人!
易連城肆意的看著雲妝,雲妝的水眸中彷彿籠上一抹淡淡的憂傷,竟不似平日的她。
想著雲軒曾經把她誤認為錦妃娘娘,易連城的心裡有過一剎那的恐慌。
一直以來,他就刻意不把雲妝和錦妃娘娘聯絡在一起,可是她們的容貌真是太像了!
他曾經無數次對自己說,就像他對雲軒說的那樣,只不過長得很像而已,天下之人相像的多了去了。
可是,他心中還是常常會擔心,會害怕,他怕真的會有那麼一天,雲妝就是錦妃娘娘!他該如何去做,如何去愛!
雲妝終於確定了想要她命的人就是宮中的人,可她還是想不出究竟誰與她有如此深仇大恨?又會是誰不僅知道她沒死,而且連她女扮男裝的身份都能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