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的,我們都沒有注意,知道的時候”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彷彿冷風中顫抖的黃葉,“我們有聯絡你,但是”
戴茜再也沒有勇氣說下去了,她無法經受他那冰冷嗜人的目光,怕自己下一秒便會軟了雙腿,再也無力站起來。
這些日子以來的接觸,沒有人比戴茜更清楚“蘇曼畫”這三個字對權鐸的意義,所以可想而知,她無故失蹤的訊息會激發出他多大的怒火,而作為貼身保護人的自己,無疑是首當其衝的,這一份責任她沒有理由逃避,“三少爺,都是我的錯,我自願受罰”
靳上和吳源面面相覷,但又懾於某人的威嚴不敢發出隻言片語,只能用同情的目光看著戴茜,他們心裡清楚,這個懲罰,該有多重,唉,怎麼就在這個當口上出了這事?
吳源難辭其咎,但他心思縝密,在這種關鍵時刻也沒有亂了陣腳,“三少爺,說不定少夫人只是在外面迷了路,這也是可能的”
“不可能!”權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直接否定了這個荒謬的答案,“她身上有帶手機。”
在那種情形下,她不可能不聯絡他,一旦想到她在這座陌生城市的某個角落孤單一個人,面對許多未知的危險,權鐸心如刀割
戴茜輕聲提醒道,“三少爺,您的手機一直打不通。”
權鐸的心像是被一盆冷水澆下來,冰冷的疼痛滲透到每一個細胞,清醒又麻木。
呵,在這裡她只有他一個人,除了國內的家人,她唯一能打通的電話就只有他的,而他該死的竟然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麼事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銀天看著那死寂的筆記本螢幕,突然出聲,“三少爺,我們派出去的人至今還沒有訊息,而且”這麼重大的訊息也不敢隱瞞,他已經做好了承受一切的準備,緩緩開口,“定位追蹤器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連最精準的衛星定位器也沒有反應,這意味著什麼?在場的每一個人面色凝重,紛紛垂下了頭,如果不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刻意消弭了訊號
權鐸感覺一種清晰的恐怖從腳尖一直蔓延到胸口,密密實實地攫取了自己的心,極大的一聲,那耗盡電量的手機幾乎連掙扎都沒有,便躺在地上粉身碎骨了,此時此刻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這個念頭太強大了,而且絲毫不受理智的束縛。
殺了她,殺了她!
吳源敏感地察覺了什麼,他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那幾乎喪失理智的人,“三少爺,不要衝動!”
“吳、管、家!”權鐸幾乎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俊美的面孔已有了微微的猙獰,那幽深的眸底浮現一片朦朧的不安,“鬆手!”
吳源從小看著他長大,他性子清冷,但也尊稱他一聲“吳叔”,只有在盛怒的時候才會叫他:“吳管家”。
“少夫人的失蹤不一定和莫玲葉有關,如果這個時候您去殺了她,一切就前功盡棄了啊!”吳源也無法冷靜下去,聲音幾乎有了一絲哽咽,想想過去十多年您做的所有努力,想想老爺和夫人,您甘心嗎?”
權鐸身體有那麼一刻的僵硬,甘心嗎?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問過自己,他的父親,他的母親,他的二哥,這一筆血賬,莫玲葉死一萬次都償還不清,但是,那是他最愛的女人
“我再說一遍,放開我!”權鐸冷冷地重複了一次,吳源從他的聲音裡嗅到了一絲平靜的味道,慢慢鬆開了自己的手。
“三少爺!”楊嫂突然衝了進來,激動地揚了揚手裡的行動電話,“剛剛三老爺來電話了,說少夫人在他家裡”
吳源揉了揉幾乎錯骨扭曲的手腕,悄悄鬆了一口氣。
還好,只是虛驚一場。
窗外,月光如水,彷彿白色的薄紗,溫柔得不可思議。
三叔公的家到處透著濃濃的古色古香味,不難看出他的思鄉情懷,桌上燃了荼蘼香,淡而清新的香氣一室瀰漫,纏綿不休,蘇曼畫躺在雕龍畫鳳的木製榻上,睡得一臉安然。
外面傳來一陣聲響,蘇曼畫輕輕皺了皺眉,繡著交頸鴛鴦的絲被往下滑了三分,露出一小截白皙柔嫩的脖子,她翻了個身,繼續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三叔公半夜突起興致,正在書房磨墨準備臨字,聽見動靜,心下立刻了然,他放下手中的墨硯,便開門走了出去。
沒想到這小子動作這麼快!
怎麼能不快呢?原本一個半小時的路程硬是被某人縮短成了四十分鐘,權鐸一路上披星戴月,心心念念,終於如願提前抵達,當車子穩穩停下來的時候,他如釋重負,鬆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