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的牧流冰?!
鐵紗杏像突然掉進了一個最可怕的噩夢,她發現自己身後的人已經跑的跑,散的散,剩下的七八個也是垂頭喪氣擺出一副準備投降的架勢。而明曉溪那裡,卻來了一大堆手拿著槍的大漢,他們一個個都把槍對準了自己。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身處極度恐懼中的鐵紗杏已經完全瘋掉了!!
她不要命地衝嚮明曉溪,瘋狂地嘶吼:“你這個臭女人!你又在騙我!你騙得我好苦!!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此刻的明曉溪全身都要虛脫了。
天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堅持下來方才那麼長時間的對話。現在一放鬆,她覺得渾身上下每根骨頭都在痛苦地尖叫,千萬把大錘在猛烈地敲擊她的腦袋,冷汗不停地滾落。
《冬日最燦爛的陽光2》34(3)
她勉強睜開眼睛,似乎看見鐵紗杏正一臉扭曲地揮舞著槍向她衝來,似乎看見所有的烈炎堂大漢們都把槍對準了瘋狂的鐵紗杏。
鐵紗杏像豹子一樣直直地衝過來,目光渙散,青筋暴出,她狂吼的聲音已經聲嘶力竭:
“我要殺了你!我要你死!”
有人開槍了。
明曉溪十分真切地看到子彈打在鐵紗杏的身上,濺起一叢鮮血,那鮮血紅得像五月的鮮花。
又有人一聲接一聲地開槍了。
子彈一顆顆打在鐵紗杏的胸膛、肩膀、小腹,鮮血像噴泉一樣湧出,那鮮血紅得讓明曉溪喉嚨乾啞,喘不過氣。
“不要!不要再開槍了!”
明曉溪拼著最後一點殘餘的力氣,撲出保護她的人群。
明曉溪撲向瘋狂的鐵紗杏,伸出雙臂試圖保護她——幾分鐘前那個對著鏡子臭美的女孩兒。不管那個生命有多少瑕疵,那畢竟是一個鮮活的生命,沒有人有權力剝奪它。
明曉溪撲出的角度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槍聲戛然而止。
空氣顯得異樣的死寂。
在肉體的痛苦中,明曉溪的神志已有些不清楚,恍惚間,她好像感受到了鐵紗杏此刻那種瀕臨崩潰的、錐心刺骨的仇恨和瘋狂。
鐵紗杏就像是個厲鬼,她嘴角淌著火紅的鮮血,瞪著火紅的眼睛,她手中顫抖的槍彷彿是她人生最後的詛咒,是她生命最後的掙扎。
明曉溪只覺得全身一陣熱,又一陣涼,難受的她一點也反應不過來。她的雙腿好像再也支撐不住她的身體,一點一點地往地上滑。她的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鉛,一直一直想合上。她清醒的最後一個意識,是鐵紗杏手中的槍。
那黑洞洞的槍口對著她,像一張猙獰的嘴
“砰!”
“砰!砰!”
“砰!砰!砰!”
一聲槍響引爆了連綿不絕的槍聲,整個夜空都被驚醒。
明曉溪的神志已經陷入了徹底的黑暗,她的眼睛死死地閉著,只感到痛苦像海浪一樣一潮強過一潮將她席捲。在黑暗中,她感覺有人緊緊地抱著她,像用他整個生命一樣珍惜地抱著她。他的擁抱讓她覺得是那麼安心,那麼平靜,好像她終於可以甜蜜地睡去了。
再往後,她只能朦朧地聽見有人在痛苦地大喊,有人在痛苦地呼喚
至於那悲傷的內容,她已經一點也聽不清楚了
黑暗的深淵帶走了她
“曉溪”
“曉溪,你醒一醒”
在明曉溪混沌的意識中,始終聽見這個聲音在一直一直地呼喚她。這個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悲傷和痛苦,使她在昏迷中也心痛得無法收拾。
可是,她卻不願意醒過來,真的不願意醒過來,因為她覺得只要一醒過來,無數的她不願意去面對又無法去逃避的問題就會像山一樣壓得她透不過氣。
她皺著眉頭靜靜地躺在那裡,就這樣吧,讓她再休息一會兒。她好累啊,這一段日子她累得已經受不了了。
她的眼睛閉得很緊很緊。
一雙冰涼的手拉起她無力的手,輕輕貼到那人的唇邊,“對不起,我竟然沒有察覺到你在發燒,燒得那麼厲害。我以為你是在生我的氣,所以臉色才會不對”
“你一直很難受,對不對?發著那麼高的燒,還得面對那麼多讓你煩心的事情。你不肯醒過來,一定在生我的氣”
清涼的嘴唇猶豫地吻著明曉溪開始微微顫抖的手指,“我一直在想你一定是個傻瓜。”
她的身子也開始微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