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洛在一旁聽著,眉稍一挑,看見煢姬的嘴角有些微微的抽搐。
好半天,煢姬終於妥協,垂頭喪氣地叫了翦淵一聲“相公”。
“咦?你剛才喊我什麼?小攻?那是什麼東西?你大聲一點嘛,今天喜樂吹得這麼響,你不大聲一點,我怎麼能聽見呢?”
煢姬咬牙,眉心那粒硃砂頓時殷紅殷紅的。
“翦淵,你不要得寸進尺!”
洞庭洛暗自好笑,翦淵跟煢姬之間似乎有什麼協議啊,感覺好像很有趣的樣子。不過像翦淵這種從小就在商場上耳濡目染的奸商,煢姬能鬥得過他?
看看這兩人一個志在必得、一個忍氣吞聲的模樣,最後的結局,已經不難猜到,不過,過程是美好的,所有的八卦,也都是美好的,唔,待會兒一定要好好套套翦淵的話,看看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好玩兒的協議。
“你成親是翦家的大事,景浩然怎麼會不來?”
“哎,景伯父他啊多半又是跑到哪個有貪官或是發大水的小縣城去了,我沒聯絡到他。”
“哼,他還是這樣,總是一聲不響就跑了,任誰也找不到他。”
“哎哎,你看你,又來了。”
洞庭洛也不在這個問題多做糾結,下巴一指翦淵懷裡抱著的嬰兒,道:“這個嬰兒難道是——”
“哈哈!”翦淵大笑,道:“這是我兒子,少陽,翦少陽!這孩子特黏我,哈哈,要不是他,煢姬還不願跟我回來呢!你說我說的可對?我的娘子?”說著,翦淵還一臉調戲良家婦女的表情,湊到煢姬的臉頰邊,煢姬滿臉通紅,直拿一雙含羞帶怒的眼睛瞪他。
洞庭洛白他一眼。“這事兒,好像不值得你得意吧。”
“哼,我就是得意,你要怎樣?”
洞庭洛冷笑一聲,便要去拉煢姬的手。
“煢姬,你是被這風流鬼強搶回來的吧?來,我帶你走!”
煢姬還沒反應過來,翦淵已經迅速撥開了洞庭洛伸向煢姬的“魔爪”。
“你今日難道是來搶婚的不成?”
“哼,我就是搶婚,你要怎樣?”
“喂喂,你心裡不是早就已經有烏衣姑娘了——呃?對啦,你們兩個現在的關係是?”
洞庭洛哈哈大笑,將離攬在身側,道:“翦淵,還不快點叫嫂子?”
翦淵瞪大了眼睛,煢姬也吃驚得張大了嘴巴。
“你、你們成了?”
“廢話!”洞庭洛與離相視一笑。
見眼前一對璧人,想當初在祈蓮,洞庭洛一番苦戀,翦淵忍不住感慨萬千。
“真沒想到,你居然快我一步。快我一步也就算了,怎麼連碗喜酒都捨不得給我喝?”
正是兩對新人相互感慨之際,忽聽得一個柔媚綿軟的聲音道:“喲,翦公子,宴上那麼多客人等著你去敬酒,你卻是躲在這裡跟新娘子親熱啦!”
四人轉過頭去,見一身著水藍色綢緞衣裳的女子正款擺著細柳般的腰身,向這邊盈盈走來。
“月娘?你什麼時候來的啊,剛才都沒看見你。”
聽見翦淵這話,月娘頓時一副委屈的模樣。
“翦公子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哪還看得見我們這些沒名沒分的人兒。”
煢姬問:“這位是?”
“她是——”
月娘用帕繡掩口輕笑,道:“月娘見過新娘子,我是你相公的好朋友,除了是好朋友,其他的什麼什麼關係,可真真是一點兒都沒有,新娘子可別誤會了才好。”
翦淵一聽月娘這話,臉都黑了。這話,擺明了就是故意要“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喂,今天這日子,你是來攪局的不成?”
月娘聽翦淵這樣說話,頓時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什麼攪局,人家好心好意來跟你道句恭喜,你居然這般誤會我!”
“當真只是來賀喜的?”按照往常的經驗,月娘這話自然是不可信的。
“自然是當真,人家還為你準備了一份大禮。”月娘笑得妖嬈。
“什麼大禮?”看見月娘這笑容,翦淵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自然是你最喜歡的。我啊,帶了好一班姐妹一起來給你賀喜呢!不過,時間太過倉促,我只聯絡到了蘇州、杭州,還有本地揚州的姐妹們,像霓虹、輕舞、夢蓮、還有錦煙都來了哦”
翦淵背上的冷汗已經在一顆一顆順著背脊往下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