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肅是頭一次服侍醉酒的人,也不知要怎樣才足夠恰當,只知道除了不想讓伯父太擔心女兒,想要多與她多待一會的私心也很濃烈。
自從蔚箏來公司採訪,他們幾乎沒有好好說過話,現在她醉了,他才敢與她哪怕多聊幾句,真是愚蠢的要死。
沈肅無奈著,一路把車開回他在市中心的單身公寓,等抵達目的地,又好聲好氣地喊她:“到了,下車吧。”
蔚箏勉勉強強地睜了一絲縫,“都說了不回家。”
“你看清楚,這是你家嗎?”
她模模糊糊地張望四周,又躺回去說:“你肯定在騙我呢。”
沈肅著實有些哭笑不得了,蔚箏看見男人寬厚的胸膛與肩膀,她伸出手,輕輕地將手指在他頸後十指交叉,好像是這樣才能安心不少。
他並不反感,更加抗拒不了,好不容易把人半抱著,才跌跌撞撞進了客廳,蔚箏連鞋子也不記得脫,一進門就站在他從英國買來的一張粗花呢摺疊椅上。
她對著窗戶外邊盡情高唱:“早餐是滿滿一杯討厭的牛奶,可爸爸說全部喝完才能補鈣。”
“薯片能不能再多吃一袋,不、給、就、耍、賴!”
“還罰我今晚電視不給看,明明我很乖~~~”
乖個屁啊。
沈肅把人從窗戶邊上直接扛下來,發現她的眼妝已經暈開了,一雙清切靈動的大眼睛被煙燻妝容徹底遮蓋。
他拖她進衛生間,嫌棄她臉上花開的妝容實在太髒,就用沾了熱水的毛巾胡亂給她擦臉,男人力氣用得過猛,她哇哇喊疼,他又找沐浴露來抹,把蔚箏折騰得夠嗆。
溫熱的水散去身上不少酒氣,可是她覺得仍然醉著,醉到像在一個夢裡。
或許,是像在那個香豔而又酣暢淋漓的夢。
蔚箏猛地抬頭:“你就不能輕點嗎。”
沈肅笑得不懷好意,眼睛裡閃著光,她看得呼吸困難,居然像是看見了深藏其中的脈脈情愫。
對啊,你也是對我有感覺的吧,否則怎麼會在彼此之間有如此強烈的共鳴。
何況,他始終在保護著她。
他會為她擋著流氓,幾次救她於水火,別的女孩兒也早想撲上去了吧,蔚箏也不能免俗的。
心頭有一種巨大的力道在催促自己,她終於蓄滿能量,踮起腳尖,捧住沈肅的臉,手指在碰觸到他臉龐的一刻瑟瑟發抖,卻勇敢地對準他迷人的唇瓣,吻了上去。
沈肅像是受到眾神的蠱惑,那種感覺他形容不來,因為太過陌生,心中的火苗全數騰開了——就像有人在他的心上開了一槍,正是這一槍,讓一切全數歸零在這一聲巨響!
他彎腰接受她徘徊在唇邊的吻,不僅如此,慵懶而靈巧的舌尖直接探進來,一番探索掠奪,正中紅心。
蔚箏試圖掙扎,他卻一隻手臂繞過去半抱住她的腰肢,稍稍用力,就將她整個帶入懷抱,她瑟縮地想後退,腳步蹣跚,像是沒有了力氣,差點向後整個摔下去。
明明從來不曾接過吻,但隨著欲求就可以學會太多,她在吻裡嚐到意亂情迷的滋味,男人用雙臂勒得她更牢,恨不得用高熱將倆人化作一體。興奮的資訊素像岩漿流淌蔓延至全身,他快要被這股結合熱引燃的本能所蝕,簡直就像要變身一頭白色優雅的豹子。
蔚箏漸漸不想要他停下來,隨著熱吻越來越濃烈,她的雙手不自主地感覺到沈肅結實的胸腹,再從寬闊的背部遊走到結實的臀部,令他渾身繃緊了肌肉。
她柔軟的胸脯被他壓在身下,奇特的張力,在倆人之間交織出甜香的韻律,沈肅的氣息與她交纏在一起,他的眼眸像深藏著海盜的寶藏。
蔚箏死死閉著眼睛不敢再看他一眼,倆人的親吻卻不曾停止須臾,就好像再也不會抵達明天。
直到沈肅感到肌肉異常地賁張,他意識到如果再放任這種衝動不斷向外擴張,一切就將失控暴走。
男人心頭重重一沉,猝不及防地靜住了,良久,他按住蔚箏的肩膀,壓抑住苦澀:“你喝醉了,現在有沒有清醒一些?稍微漱洗一下,好好休息。”
說完,也不管蔚箏什麼反應,徑直走出衛生間。
他也是別無選擇,因為如果你愛的人,是一種殺傷性極強的武器,是一把塗上劇毒的長刀。
於沈肅而言,現實既是如此。
如果他對她仁慈、偏愛,這種仁慈與偏愛,只會讓她的下場更慘。
在這種狀況下沈肅不可能有辦法維繫一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