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恨不得這小男孩快些長大,大到能夠保護陸清離,不要讓做母親的心一直漂泊著。
等陸清離哭夠了,她擦了擦眼淚,振作精神,從電話的備份裡翻出了席慕堯的電話。
撥通之前,陸清離篤定地跟許老太說,再也不要看自己這麼任人宰割下去了,如果汪媛昉是個妖精,世間也終有能夠收拾她的人!
許老太看陸清離這話說得古古怪怪,連忙問誰能收復她。
陸清離笑得釋然,“我前夫。”
許老太“噢”了一聲,再也沒說多話,起身去廚房裡切水果了,陸清離獨自走到陽臺,打給席慕堯。
“喂。”這久違的聲音在陸清離聽上去是那麼難聽。
“席慕堯,你不是一直很珍惜自己的孩子嗎?”沒有前奏的,陸清離忽然劈頭蓋臉就是這麼一句話扔了過去。
“清離?你去哪了?”
原來連席慕堯也知道自己失蹤了。這也難怪,自己臨走之前,席慕堯這個無恥混蛋還在跟自己說沐文樹的千萬種不好。
“你知道嗎,你這個人真是多子多福啊。”陸清離記起林落不慎夭折的兩個孩子,眺望著靜靜流淌的珠江,替席慕堯感慨了一把。
“我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席慕堯的語氣微有怒意,“我問你人在哪裡,你聽不懂嗎?”
“汪媛昉懷著你的孩子啊,都三個月了,你再不找回來,孩子都可能要管別人叫爸了。”
陸清離將手臂搭在陽臺上的扶欄上,她第一次覺得居高臨下的感覺是這麼蕩氣迴腸。
席慕堯沉默了兩秒,然後換上嚴肅的口氣,“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
“你得了吧,你跟汪媛昉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你還想裝到什麼時候去?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汪媛昉帶回去,名正言順地娶了她,這樣你的孩子就不認了別人做爸爸,而你以後就不用只掛念著BOBO這一個孩子了。”
這些事情是陸清離現在唯一能做的。把自己曾經相愛的男人拱手讓給別人,看上去大義凜然得有些不真實,可是殘破的愛還苦苦掙扎有什麼意思。
套用一句心靈雞湯來說,林子那麼大,樹木多得令人眼花,何必吊死在一棵上。更何況此前這棵風雨飄搖,動不動就要把陸清離摔到地上,毫無安全感和歸屬感。
席慕堯後來再說了些什麼,陸清離只當是廢話,結束通話了電話。她的心裡很蒼涼,看上去似乎是為了保住席慕堯的另一個骨肉,可是她間接地出賣了自己的行蹤。
也許“清風塘”不會再開下去了。那些花掉的,還未收回來的資金,就當是用來買下了過去那段時光。
那一個半月裡,她只有笑聲,沒有憂愁和煩悶的時光。
於是陸清離拜託許老太幫自己看著沉睡的BOBO,走到樓下,在列印室裡隨便弄了張“本店轉讓”。
陸清離拿著透明膠和A4紙在門口貼東西的時候,店員和顧客都有些吃驚。“清風塘”才開了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怎麼忽然就要轉讓。
好事者暗暗碎語說陸清離這個小三心虛待不下去了,好在陸清離聽不到這些閒話。
不過即便不親耳聽也能看到人心,明明不管有沒有這樣的事都不會影響街坊們的正常生活,可是總有人卻像嫉惡如仇一般聽風就是雨。人們只擔心茶餘飯後沒有值得拿來消遣的話題,卻從來都不探究事情的真相。
多少不是問題的問題,就是在流言和口伐筆誅的輿 論聲討中惡化升級,最後,總有無辜的人在事件裡揹著一身傷離開。
人的劣根性讓陸清離厭惡,她現在哪都不想去了,她忽然覺得許老太的懷抱如母親般溫暖,她想永遠縮在那個高樓之下,把世間的紅塵都留在腳下,不涉及,不沾染。
陸清離把“清風塘”的鑰匙交給陽陽的時候,那姑娘還拍拍陸清離的手背,堅定地跟她說,“清離姐,我是相信你的!一定是那個女人的錯!踐人就是矯情!”
陸清離只跟陽陽道別,回到了許老太家裡。
晚飯過後,許老太循例到“樂舟坊”去盤賬,結果看到早早關了門的“清風塘”不忍有些失落。無意中瞥見那張印有轉讓字樣和陸清離號碼的黃紙時,老太太憋了一肚子的氣,隨便收了下店裡的現金便往樓上衝。
“清離!”
許老太回來的時候陸清離正在洗澡,老太太也不打算等她洗完,站在洗手間門口提著嗓子問,“清離你為什麼要把店給盤了?!你這孩子怎麼都不跟我商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