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文樹剝著她帶回來的蓮蓬,將一顆顆蓮子擺在桌上,一字排開,“按時做檢查了麼?預產期定下來沒有?”
陸清離點點頭,預產期還有兩個多月了。
沐文樹沒有再去問陸清離,席慕堯知不知道陸清離有孕的事情,也不想再問陸清離為什麼離婚之後還要生下這個孩子。
有些答案,沐文樹心知肚明。他甚至不願再在陸清離面前提起席慕堯。
可是有些情緒,沐文樹無法忍耐。但是為了陸清離,他不忍心做出任何傷害陸清離的事情。
這個孩子,陸清離想要,那自己會陪著她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他沐文樹難道還養不起一個孩子?就算生父不是他又怎麼樣,如果他和陸清離在一起了,他們會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陸清離心裡還是放不下一個席慕堯,沐文樹心裡明白,卻無可奈何,他們之間畢竟相隔了很多年。
陸清離看著沐文樹坐在竹藤編的凳子上,一絲不苟地把蓮子從蓮蓬裡撥出來,她心裡對沐文樹忽然充滿了抱歉,她覺得自己對不起這個男人,即便自己已經和席慕堯離婚了,自己對他卻仍是
陸清離眨著酸澀的眼睛,喉頭髮堵,像是塞著一塊蘸飽醋的棉花。她想起了席慕堯和自己新婚那晚,虔誠地彎腰給陸清離套上新娘鞋,將她背起離開別墅趕赴婚宴的情景。他輕輕地把她摟在懷裡,好像對待他舉世無雙的珍寶一般。
一個女人外表再堅強冷硬,她也終歸是個女人。更何況陸清離並不是個不可一世的強勢女人。她也有一顆柔軟的心,需要人來細心呵護。只是自己平日很要強,不輕易流露出來。連日來的委屈和無奈快要把她壓垮了。她想要找人傾吐和發洩一番。
“別哭,我聽說女人孕期不能哭,對孩子有影響。乖!”沐文樹覺得不對勁,抬起頭就看到陸清離在默默地流淚,他心裡一揪,趕緊放下籮筐,站起身小心翼翼的避開陸清離的腹部,將她擁入懷中,讓她倚靠在自己的肩頭。沐文樹用另一隻手緩緩抬起她尖瘦的臉頰,用指腹輕輕抹去陸清離臉上的淚珠。
臉上的淚水卻越擦越多,清離靠在沐文樹的肩上無聲落淚,淚珠滑過指縫落在沐文樹的脖頸間。沐文樹感覺到肩膀上的溼潤,心裡沒來由地揪緊,想要用力把她摟住,又怕用力過度傷了她和孩子。現在這個情形,他只能把痛苦和煩悶隱藏在自己的心底。
相比南方的秋季,北方城市便要冷上一些。乾燥的風蘊藏了摧毀一切腐朽的力量,堅決果斷。
枯黃的落葉藏在滿目蒼鬱中,秋風刮過,便再也遮掩不住,紛紛墜落在地上零落成泥。
林葉嫣身著碎花長袖連衣裙,外搭海馬毛短款小外套。踩著一雙紅色小高跟走進總裁辦公室。
坐在總裁辦公室外的秘書收起手機,抬頭就看到林葉嫣冷豔無比的走了過來,秘書連忙站起身來禮貌地婉拒她:“您好,席總現在不再辦公室!”
林葉嫣一聽此話,就站定步子,然後挺胸抬頭,下巴微挑斜視了一眼五短身材的秘書,“他去哪了?”
“不清楚,席總帶著吳助理一早就出去了!”
林葉嫣微一點頭,不再言語,徑直推開辦公室的門進去。
秘書無奈,只得扁了扁嘴,自己也只能做到這個份上,說幾句話形式上阻攔她。自己可是沒有膽量真的去攔住這位高傲自大的小姐的。況且席總都對自己和總裁辦公室的員工發過話,不準攔她進公司,可以隨意進出他的辦公室。
一個總裁辦公室而已,人家想進就進,反正背後有席總撐腰。秘書低著頭在心裡吐著槽,然後小心翼翼地翻開手機和小姐妹聊天八卦。
小三就是猖狂,要知道前任席總夫人可貴為市長千金,即便貴重如她,也從來沒有像林葉嫣這般,傲慢狂妄。
林葉嫣慢條斯理地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從包中掏出化妝鏡,將有些蹭掉的唇妝仔細地補好。
今天是席慕堯的生日,她本想給席慕堯個驚喜,所以沒有打電話便直接帶了禮物到了公司,沒成想席慕堯竟然不在辦公室。
林葉嫣放下禮物,嫋娜地坐到會客沙發上,然後百無聊賴的拿起一旁放著的公司內部週刊隨意的翻起來。
各種精美的圖片,香溢瀾橋,美輪美奐的地產名稱,配著華麗的,天花亂墜的廣告詞,林葉嫣一眼掃過便被這處別墅給吸引住了視線。她伸出手碰了碰銅版紙,指尖的暗影勾勒出上印刷的房間輪廓。她看著彩頁眯起眼睛,想了又想,彷彿世間最美好莫過於擁有一套這樣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