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枋得算個什麼東西?知府又算個什麼鳥官?我家蒲老爺一句話,他不是被朝廷拘押回臨安受審了?”賈老賊口氣漸軟,尤永賢又張狂大笑起來,得意道:“看著吧,我敢和你打賭——謝枋得全家連臨安都回不去,你信不信?”
“你說地話益發不靠譜了。”賈老賊連連搖頭,滿臉不屑道:“謝得官聲那麼好,還會被朝廷拘押?泉州那麼多地方官,難道就沒有一個站出來為他說話,給他辯解?”
“哈哈哈哈哈,我說朱大人啊,你到底懂不懂為官之道啊?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當上觀察使地!”尤永賢大笑,得意道:“我們蒲老爺家財鉅萬,富甲天下,泉州地方上的官員那個沒受過他地好處?那個不是和他利益與共?謝枋得這次要拘押我們蒲老爺,第一個反對的人是誰?泉州通判林純子林大人——他是我們蒲老爺地侄女婿!林大人不點頭,衙門裡那些差役那個敢動?謝枋得要軍隊幫忙,泉州統制田真子田將軍在我們蒲家有股份,每年至少要從我們蒲家拿走三百萬貫,會發兵給他謝枋得?他謝得上表朝廷,世居泉州的三代武衛左翼軍統領夏夏大人馬上上表朝廷,反告他謝壓商戶,貪汙受賄——你知道夏大人是什麼人嗎?他地表姐夫就是本朝殿前指揮使韓震韓大人!韓大人又是誰,本朝平章賈太師的親信心腹!你倒說說,他謝得是不是叫花子端碗進茅坑——找死?”
“媽拉個巴子,怎麼又牽扯到老子身上來了?”賈老賊有些鬱悶,不過卻並不生氣——賈老賊早知道自己手下這幫老走狗屁股都不乾淨,但賈老賊也相信韓震絕對不敢把自己地打算暗中洩露給親戚,否則蒲壽庚的兒子就不會在翁應龍身上打主意了。想到這裡,賈老賊又問道:“這麼說來,謝得參你們蒲家勾結海盜,襲擊其他商船以壟斷海上商路,事情乃是真地了?昨天晚上和你在一起的楚麻子,應該就是被你們蒲家控制的一股海盜,對不對?”
“你問這個幹什麼?”尤永賢生出警覺,冷冷答道:“朱大人,如果你這個瓊州觀察使想當得長一點,就不要知道得太多,這對你自己不好。”
“尤先生誤會了。”賈老賊微笑道:“本官的意思是,如果楚麻子那股海盜是蒲老爺的人,本官就馬上釋放他們,算是送給蒲老爺的見面禮。如果不是的話,本官就把他們交給地方官府處理了。”
“那你把他們放了吧,他們是我家蒲老爺的人。”尤永賢順口回答,又說道:“還有香姑那夥海盜,你把她們帶回泉州交國蒲老爺,蒲老爺定有重謝等等。”說到這,被賈老賊親兵打昏了頭的尤永賢猛然醒悟過來,驚訝問道:“對了,昨天晚上你怎麼和香姑在一起?還幫她們打我們蒲家?還有扶桑地宗尊親王,怎麼那麼聽你的話?”
賈老賊笑笑,知道尤永賢已經醒悟,無法再套實情,便轉向後艙問道:“子聰大師,剛才尤永賢的話,你都記下來嗎?”子聰捧著尤永賢的口供記錄從後艙出來,微笑答道:“一字不差,全部記下了。”
“老東西,原來你在套我的話?”尤永賢又驚又怒,從椅子上一躍而起咆哮,又猛然叫道:“等等,子聰?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你究竟是誰?”
“郭靖,讓他畫押。”賈老賊向子聰手裡地案卷一努嘴。郭靖微笑答應,先一腳把尤永賢踹翻在地上,吩咐兩個親兵把尤永賢按住,然後從子聰手中接過案卷印泥,拿著尤永賢的手指在印泥上蘸上一蘸,又往口供上一按,一份蒲壽庚罪行鐵證便大功告成。
尤永賢氣得雙眼噴火,瘋狂大吼道:“老東西,你敢得罪我們蒲老爺,我們蒲老爺一定不會放給你!你給我記住,我們蒲老爺一定把你全家千刀萬剮!把你砍成肉泥!”
“把尤永賢押下去,好生看守。”賈老賊喝道:“傳令全軍加快速度,日夜兼程趕往泉州,路上不得有半點耽擱。再給福建安撫使湯漢去一道密令,命令他在謝枋得經過福州時,將謝枋得及其全家留在福州嚴密保護,不得有失。”
尤永賢押下去了,船隊的前進速度也加快了,可賈老賊的臉色卻益發凝重,坐在原位很長時間沒說一句話。沉思間,子聰忽然走到賈老賊旁邊,拍拍賈老賊的肩膀,笑道:“太師不必太過焦慮,這樣地情況,在任何一個王朝都不可避免,大宋現在地情況還算好的了,最起碼沒象漢朝和唐朝那樣發生黃巾之亂和黃巢之亂,這證明大宋還沒有完全到積重難返地地步。”
“還是子聰大師瞭解本官啊。”賈老賊嘆了口氣。子聰微笑道:“官員腐敗,官逼民反,這都是一個朝代發展到一定階段後必然會發生的事情,這樣地王朝,如果面對一個充滿銳氣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