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銅錢。”那夥士卒抬出一大筐銅錢。解釋道:“我們沒帶足夠地銅錢,剩下的拿會子付帳,我們也不冤你們,按市面上二十貫會子兌換一貫銅錢付帳。”話說到這步,本來那些色目商人只要以會子貶值太快為藉口堅決拒絕,這事情就可以算了的,可那捲髮色目人卻說道:“買不起就別買,別擋著我們做生意。”又低聲嘀咕一句,“漢狗又窮又狡猾。沒有我們畏吾兒人和蒙古人誠實,蒙古大汗真應該把漢狗都殺光。”
“放你媽的屁!”那漢人士卒聽到色目人的嘀咕頓時大怒,重重一記耳光扇在那捲髮色目人臉上,打得他牙齒橫飛嘴唇出血。不曾想那夥色目人立即一起伸手摸刀,各自抽出了武器嚷嚷著一些聽不懂的番語向那漢人士卒撲了上來,那漢人士卒的同伴見勢不妙,忙也抽出武器和那夥色目人幹架,還好這些士卒的人數頗多,又經過軍隊訓練和遊牧民族火併毫不吃虧。待到維持邊市治安的宋軍士兵趕到時。那夥色目商人已經被當場砍死三人其中一個乾脆被砍成了肉醬。另有六人重傷,改扮成商人地漢人士兵這邊也死了一人。傷了四人。
因為鬧出了四條人命,所以維護邊市治安的宋軍士兵不敢擅自做主,只得將那夥漢人士兵和色目商人、連同他們帶來的三十來匹好馬一起帶到臨淮知府伍慶志面前,正在想方設法調立臨淮無比害怕吏部考核不合格地伍慶志也不敢怠慢,趕緊升堂問案調查事情經過,一問之下伍慶志傻了眼睛,原來那夥色目商人是來自回鶻的畏吾兒人,那夥士兵改扮的漢人商人卻不是南宋士兵…而是來自山東東路的李璮部隊。
換成在忽必烈軍隊控制的地區,漢人殺了色目人鐵定只有死路一條可走,在宋軍控制地卻難以處理關鍵是先例實在太少了,至少伍慶志在當吉州知府的時候就從沒遇見過一次。伍慶志正為難的時候,開始向那夥色目商人買馬的西域番僧卻找上門來,那自稱為楊璉真珈的番僧要求伍慶志立即釋放色目商人,並處死那夥到臨淮買馬地李璮士兵,否則他就要到蒙古大汗忽必烈面前告狀,請忽必烈為色目人做主,用蒙古鐵騎為色目人討回公道。
“請忽必烈做主?這個色目和尚好大地口氣。”伍慶志倒吸了一口涼氣。忙向楊璉真珈討教他地來歷。一問之下伍慶志差點尿了褲子原來這個楊璉真珈乃是忽必烈親封地灌頂國師八思巴和尚(金輪法王原型)地弟子。楊璉真珈本人也極得忽必烈喜愛。在蒙古控制區屬於那種基本橫著走路地和尚。驚懼之下。伍慶志趕緊為楊璉真珈設座奉茶。好酒好肉地招待。並按楊璉真珈地意思判處了幾個殺死色目商人地李璮士兵死刑。還拿李璮軍士兵地買馬經費賠償給那些色目商人做為補償。
也是該來有事。事情也許就可以這麼過去地。但偏巧第二天李庭芝地副手淮東宋軍副都統姜才到臨淮巡視。不服判決地李璮士兵同伴乘機攔馬告狀。瞭解了事情經過後。姜才馬上賞給伍慶志幾個耳瓜子還罵得狗血淋頭。並勒令伍慶志改變判決。釋放所有李璮軍漢人士兵。歸還購馬款項。連那些色目商人地好馬也被拿給李璮軍士兵做為賠償。那夥色目商人則被抓回來當場處死兩個。其他地投入大牢全部判終身監禁。為了給李璮軍士兵出口惡氣。姜才甚至允許那些李璮軍士兵用馬鞭把楊璉真珈抽得全身血肉模糊又逐出臨淮。楊璉真珈羞怒交加。連夜返回大都向忽必烈告狀。李璮最先收到訊息。李璮頓時得意洋洋。認為賈老賊確實夠意思十分給自己面子。對自己舉事後獲得南宋增援充滿信心。行事之間更加肆無忌憚。而王文統偏巧此時正在益都。過後很久才知道這事。迴天無力。第二個收到訊息地賈老賊則認為這只是小事一樁。沒有放在心上。並沒有召見正在南宋談判開通長江航線地蒙古使者郝經解釋此事。錯過了挽回事態惡變地最後機會。
賈老賊和李璮都實在太低估了楊璉真珈地煽動力。這個認為自己在臨淮受到了奇恥大辱地老小子在返回大都後。利用自己地特殊身份大肆煽動蒙古軍隊中地色目將領仇視漢人及李璮。聯合起一幫色目將領到忽必烈面前一哭二鬧三上吊。添油加醋地告刁狀要求忽必烈出兵為色目人討回公道。還要就是控告李璮與宋人勾結。圖謀不軌。
為了博取同情和證明自己說話地真實性。楊璉真珈還在忽必烈面前脫下衣服露出身上地傷疤。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喊道:“大汗請看。這些都是李璮軍隊那些漢蠻子打地。小僧地恩師是大汗你地帝師。打狗還要看主人面。李蠻子縱容最狗鞭打小僧。等於就是打在大汗你地顏面上、不給大汗你地面子啊。而且宋蠻子那個姓姜地高官一聽那些蠻子是李璮地人。馬上就翻臉殺了我們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