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自然穩重謹慎——不過剛才你也聽到了,成都府境內和我們軍隊的一些人還是很希望投降阿里不哥的。現在爹還能把他們鎮住賈似道老賊提兵來攻,我們又守城不利爹還能不能鎮住他們,爹自己也沒把握了。”說到這馬蒼老的臉上盡是陰鬱,“到那時候不定還會有人生出異心,逼著你爹投降阿里不哥。”
“他們敢!要是誰這樣,女兒第一個殺了他們!”劉安鳳勃然大怒,下意識去摸腰上懸掛的寶劍——劉安鳳這話倒不是完全吹牛,做為將門之,劉安鳳從小就和三個哥哥練習武藝,身手不在她的三個哥哥之下—所以到現在還沒人敢娶她。劉黑馬擺擺手,繼續苦笑道:“鳳兒不要衝動,這只是有可能。爹已經派熊耳去和兀良哈臺聯系,向他解釋唇亡齒寒的道理,如果兀良哈臺能夠聰明一些,與我們聯手抵禦宋人,那麼並不擅長攻堅的宋人軍隊未必就能威脅到成都,阿里不哥也就沒機會染指成都平原了。”
“如果是那樣最好,大理國象兵還是很厲害的,宋蠻子一定擋不住。
”劉安鳳嬌美臉龐上露出些笑容,心情也好轉了一些。盤算了片刻後,劉安鳳忽然拉住劉黑馬的胳膊懇求道:“爹,上次女兒向你懇求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三哥在簡州一個人獨木難支,讓女兒去幫他領兵打宋蠻子怎麼樣?”
“不行,想都別想!想都別想,世上那子領兵上戰場的?”劉黑馬一口拒絕。劉安鳳嘟起小嘴,嘟噥道:“誰說沒有?鐵木真大汗的公主不僅上過戰場打過仗,還當過監國公主。”
“那是蒙古沒有開化之前事,現在忽必烈大汗的軍隊已經主動接受漢人禮儀,這樣的事絕對不可能發生了。”劉黑馬兇了女兒一句,看到女兒那委屈得想哭的表情,劉黑馬又有些心軟,放緩口氣說道:“鳳兒,你為爹分憂的孝心,爹很明白,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你不是想去簡州前線嗎?等到了必要的時候,爹會讓你去。”
“那謝爹爹了。”劉安鳳破啼為笑,拉著劉黑馬的胳膊又灑了半天的嬌,忽然想起一事,“對了,郎中上次給爹開的藥已經吃完了,我得去給你抓藥了,家裡傭人去我不放心。”劉黑馬知道這是女兒的一片孝心,也就沒有反對。看著劉安鳳跑跑跳跳離去的背影,劉黑馬心道:“如果情況不對,是該讓鳳兒去簡州,起碼有興兒和軍隊保護她。”
劉黑馬在府中為家國兒女而操心,單說劉安鳳回房之後換上出行衣服,帶了一把寶劍便獨自離開劉黑馬的成都經略使府,親自去給劉黑馬抓藥。但出府沒有多遠,經過鄰近的成都府衙門時,劉安鳳忽然看到衙門前人生人海數蒙古人和色目人聚集在衙門前,人聲鼎沸,旁邊還有許多看熱鬧的漢人。劉安鳳好奇心起,便走過去站在人群邊緣檢視究竟。
“大家不要吵,也要急。”衙門大門前傳來張惟正的聲音,汪惟正用蒙古語大聲叫道:“劉大帥已經答應了,如果兀良哈臺大元帥不同意和我們聯手抵抗宋蠻子麼劉大帥就考慮迎接阿里不哥大汗的軍隊入川,請阿里不哥大汗的軍隊消滅宋蠻子!熊耳將軍已經去阿都部聯絡兀良哈臺大元帥,就快要回音傳來了。大家不用急,成都府防禦固若金湯,宋蠻子只要敢來,我們保證讓他們來一個死一個!”
經過汪惟正的耐心解釋古人和色目人的騷動情緒總算稍微安靜起來,大部分蒙古人和色目人放聲高喊,“殺光宋蠻子!殺光宋蠻子!”也有幾個大叫問道:“如果兀良哈臺大元帥不願和我們結盟元帥還不請阿里不哥大汗的軍隊入川,怎麼辦?”這個問題汪惟正自然無法回答,只是顧左右而言他,不斷勸說蒙古人和色目人不用害怕證蒙古軍一定能抵禦住宋軍的侵略
“一群膽小鬼,宋蠻子就真有那麼可怕嗎?”劉安鳳心中冷哼,正要轉身離去時,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聲低低的長嘆,“軍心民心不穩,劉黑馬大元帥的腦袋危險了。”聽到這話然大怒的劉安鳳立即回頭去看說話的人,卻見身後不遠處背手站著一名二十來歲的青年書生雖然穿著茂才儒杉(注),衣服卻甚是邋遢骯髒身材高大,大耳圓目不象是南方人長相,口音也並非四川口音。
“小子,剛才是你說大元帥嗎?”劉安鳳圓睜杏眼問道。那書生看了劉安鳳一眼,並不說話,僅是轉身就走,因為身邊圍觀的百姓甚多,劉安鳳不想事情鬧大,便壓住怒氣沒有當場發作,只是緊跟在那書生後面。那書生似乎也察覺到自己被人跟蹤,便專挑偏僻道路行走,直到把劉安鳳引到一條偏僻無人的小巷中,那書生才回過頭來,向劉安鳳拱手道:“敢問這位小娘子,何故跟蹤小生?”
“剛才是你說我爹的腦袋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