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來到指定樓層,楚喬提著皮包,頭也不回的走出電梯。大門緩緩合上,季司梵盯著她遠去的背影,下顎緊繃。
整個下午,楚喬全身的神經都繃著。下班的時候,權晏拓來電話,說晚上有應酬要晚點才能來。
楚喬開車從公司出來,直接去醫院。楚宏笙還沒甦醒,人已經被送進普通病房。
經過上次的事情,楚喬不敢隨便找看護,特別從醫院裡高價請了一位專業看護。
她提著皮包進去,看護見到她來,打過招呼後就離開。
楚宏笙躺在病床上,臉色依舊蒼白。他緊緊閉著眼睛,看上去毫無生息。
“爸爸,”楚喬走到病床邊,把手裡的東西放下,笑道:“你今天過得好不好?”
她輕輕的問,卻沒人回應。
楚喬等了一會兒,收斂起臉上的失落,轉身走進浴室,打來一盆溫水。
挽起袖子,她把毛巾浸溼,然後動作溫柔的給楚宏笙擦拭。溫熱的毛巾,順著楚宏笙的臉,逐一往下細細擦拭。
楚喬雙手用力,將他的身體側過去,又用熱毛巾幫他擦拭後背。聽說這種病人長期臥床,極其容易生褥瘡,她害怕讓爸爸受罪,每次來都要給他擦洗。
請來的看護很有責任心,楚喬不來的時候,都是她給擦洗。所幸這些日子下來,楚宏笙除卻昏迷,身子並沒有其他異常。
楚宏笙昏迷著,身體根本使不出一點兒力氣。楚喬需要加倍的用力才能推動他,不過是擦個後背,她就已經汗流浹背。
傍晚的天氣有些熱,楚喬給父親擦拭乾淨後,走到窗邊將玻璃窗開啟,通通風。
站在視窗吹吹風,楚喬覺得舒服很多。她轉身回來,將水盆拿去浴室整理乾淨。
窗外的微風輕拂,白色紗簾微微飄蕩。
楚喬坐在病床前,輕輕託著父親的手,目光緊緊落在他的臉上,“你睡的也夠久了,到底什麼時候醒過來?”
樓下的花園裡,時而有說話聲傳來。楚喬看著父親蒼白的臉,眼眶漸漸發酸,“爸,你醒過來吧,有你在我身邊,我還能有一個家。”
她枕在父親身邊,眼底的神情黯然一片。
楚喬回到家,已經很晚了。家裡的客廳又恢復原貌,那些辦公用品都被搬走,時顏馬上就要開業,所用的東西都挪去工作室。
家裡少了那些東西,更顯得空蕩蕩的。諾大的房子,只有她一個人。
楚喬將門關上,換了拖鞋直接上樓。臥室的小床上,床單還是那晚他睡過的,她沒有換,飄散著淡淡的古龍香水味道,縈繞鼻尖。
她深吸一口氣,拿出一套乾淨的睡衣走進浴室,準備洗澡。
開啟淋浴器的水,嘩嘩的水流溫熱。楚喬站在鏡子前,習慣性的先把頸中的子彈項鍊摘下來。這條鏈子,她戴的極為仔細,平時洗澡都會摘下來,洗好後才會戴上。
子彈的冰冷滑過掌心,楚喬低下頭,定定望著手心裡託著的項鍊,眼眶一點點酸澀起來。
“這條項鍊是我們家的傳家寶。”
“給我生個兒子,這條項鍊就給你。”
當初的戲言,如今卻一語成讖。
收攏的五指死死攥起,楚喬咬著唇,眼角逐漸溼潤。
半響,楚喬洗好澡出來,她穿著睡衣正在擦拭頭髮,桌上的手機響起來。幾乎在鈴聲響起的剎那,她就已經伸手將屋裡的燈關掉。
捧著手機走到視窗,楚喬微微撥開窗簾,恰好看到男人那輛黑色悍馬開到大門前。
“喂。”楚喬急忙接通電話,聲音還有些沙啞。
男人將車停好,磁性的聲音傳來,“睡了?”
權晏拓剛要下車,卻見她臥室的窗裡黑漆漆的,半點燈光也無。
“嗯。”楚喬應了聲,調整好呼吸,道:“今天好累,睡的早。”
“怎麼不等我?”
楚喬看到他轉過身,收起就要下車的動作。
“對不起。”她聲音很低,眼睛緊緊盯著車裡的男人。
權晏拓捧著手機笑了笑,銳利的雙眸轉過,朝著二樓的臥室看來。楚喬慌張的退開身,握著手機的五指收緊。
“算了,今天原諒你。”權晏拓薄唇輕抿,重新發動車子,要求道:“親我一下。”
楚喬將唇放在話筒邊,輕輕啵了聲,男人才算滿意。
“老公,晚安。”她站在視窗,望著發動引擎的男人,低聲呢喃。
權晏拓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