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是看得到的。
眼見著又要回到秦陽城,他勒著馬兒將速度放慢下來。
副將見狀貼到他身邊道:“將軍?”
“嗯。那人詭計多端,又擅長陣法,只怕我們中計了。”王零陵是個直爽人,倒也不願意粉飾過錯。
副將道:“那我們是掉頭再追?”
王零陵剛想開口,就聽前方有女子嬌叱!
他精神一振,夾著馬腹,叫道:“隨我來!”
墨蘭按著謝鳴凰的指示往陣外衝,心中懊悔不已。
原來之前她想折返回城可以給王零陵造成錯覺,讓他以為自己將人追丟了。這樣一來,她可以從容地另尋路線。哪知道她如意算盤打得好,對方也不弱,竟然在秦陽城外設下了一個陣法。若非謝鳴凰感覺不對,及時醒來,只怕她此刻已經被困陣中了。
墨蘭道:“小姐,外頭追兵到了。”
謝鳴凰想也不想道:“衝出去。”和佈陣的人比起來,那些追兵實在不值一提。
墨蘭聽她如此說,再不遲疑,衝出陣後,趁著王零陵沒回神,迅速躍起,從那些追兵頭上掠過。
王零陵只覺眼前一花,人影已朝著後面去了,趕緊掉轉馬頭,叫道:“追!”
他話音剛落,就見天空劃過一道白光。
一條水龍呼嘯著朝她們離開的方向衝去。
“王爺?”王零陵愕然。
蕭逆行的親自出馬在謝鳴凰看到那個陣法時已經料到了。明磊和司徒炎都不在秦陽城,這樣的陣法除他之外不做第二人想。
所以水龍的出現也在意料之中,她對墨蘭道:“亥子旺金,金生水。不要硬碰。”
墨蘭苦笑道:“我也不會硬碰。”
謝鳴凰見她額頭隱隱有汗珠滲出,沉吟道:“你將我放下,我設個陣法。”
“不行。”墨蘭知道謝鳴凰此時體力已到極限,完全是強撐,如果停下來,等於是生死相搏。
這個道理謝鳴凰也很清楚。她不再勉強,又道:“你有符紙麼?”
墨蘭道:“有的。小姐的東西我收著,在我懷裡。”
謝鳴凰自己伸手從她懷中拿出。
水龍突然俯衝而下。
謝鳴凰咬破手指,迅速畫符。
眼見水龍已經凌於兩人頭頂,一雙鳳凰傲然衝起,從水龍兩處夾擊。
只見白光與火光相撞,皆無影無蹤,歸於沉寂。
墨蘭聽謝鳴凰悶哼一聲,急忙側頭看去,卻見黑血從她嘴角潺潺流出,趁著她如金紙般的蒼白麵容,觸目驚心。
“小姐?!”她說著,就想收住腳步。
“不要。”謝鳴凰眉頭輕輕一皺,抬手捂住嘴巴,“走。”
墨蘭咬牙往前奔。
王零陵看著前方越來越清晰的背影,心中一陣興奮。
終於要抓到了。這莫名其妙的追捕任務也是時候結束了。
他想著,揮著馬鞭又重重朝馬屁股揮下去。但是落鞭聲並沒如意料中的那般響起,他愕然轉頭,卻見蕭逆行正負手站在馬屁股上,姿態穩如泰山,如履平地。
“王爺?”王零陵心怦怦亂跳。
蕭逆行武功高他是知道的,但是沒想到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到這樣的地步。幸好他是他效忠的王爺,若是敵人,只怕怎麼掉了腦袋都不知道。
“讓她們走。”蕭逆行淡然道。
“”
王零陵臉上滿是愕然。
墨蘭雖然沒聽到蕭逆行和王零陵的對話,但聽著原本越來越近的馬蹄聲漸漸輕下去,直到不可聞也知道他們放棄了追捕,只是不知道是永遠還是暫時。
她也沒有細想,反正其他都是虛的,離開東蘭才最實在。
接下來的路竟然出奇的平坦。
她們沒有路引,所以專挑山路走。一路上沒什麼人。有時候不得不進城,也沒什麼人盤查,一切都平靜得猶如一灘死水。
墨蘭想來想去想不通,問謝鳴凰,她卻是一臉的高深莫測。
直到將近東蘭北方大城古越,謝鳴凰才道:“邊境有司徒炎在,只怕此時已經屯下重兵。”
墨蘭臉色一變道:“那怎麼辦?”
司徒炎也是龍霄神士的高徒,光是一個他已經讓人吃不消,更何況他身後還有龐大的東蘭軍隊。
謝鳴凰仰頭看著星空,微笑道:“若是大師兄在,他一定會勸我,一切都是天數。”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