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作何解釋?”
“草民無話可解釋。”謝鳴凰依然氣定神閒,全然不將眼前手掌西藺生殺大權的天子放在眼中。
隆炎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怒意。縱然東蘭大軍在外虎視眈眈,但在西藺,他仍是一國之君,仍是半邊天下之主,如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竟敢大搖大擺在他的大殿裡大放闕詞,視他為無物,這如何不讓他怒從心起?
“皇上。”在他怒意噴發之前,楚蒼之躬身道,“我師妹從小在山野放肆慣了,到了駕前難免心慌意亂,口不對心,還請皇上見諒。”他說著,眼睛微微朝謝鳴凰一斜,告誡之意不言而喻。
隆炎輕哼。
謝鳴凰目光在楚蒼之背上一轉,淡然道:“草民適才所言,句句肺腑。如今西藺外有強敵入侵,朝中卻仍未能上下一心。人人皆想如何保全苟活,得以安享太平,寵辱不變。但又有幾人想過一朝太平的背後,付出的卻是幾世積累的基業。”
她淺淺的幾句話,卻讓隆炎茅塞頓開,如伯牙遇鍾子期,“謝姑娘言下之意,是有良方可解燃眉之急。”
謝鳴凰緩緩抬起頭,明澈的雙眼直盯盯地望著他,眼中那隱藏的輕蔑卻如何都掩飾不住。
隆炎雖然高坐檯階之上,卻被她目光中的蔑視看得矮了好幾個頭,但思前想後也想不出自己說錯了哪句,不禁歸咎起她傲慢無禮來。
幸好謝鳴凰並未看很久,“草民說過,草民願毛遂自薦。”
“你要自薦什麼?”隆炎身子微微後仰,正身端坐。
“草民研習的是奇門遁甲,自然是率兵擊退東蘭大軍,”她頓了頓,似笑非笑道,“解皇上的燃眉之急了。”
或許她話中的譏嘲太過灼熱,讓隆炎不由自主地抬手摸了摸眉毛。
由鎮遠將軍為首的幾個武將紛紛出列道:“皇上,不可。”
鎮遠將軍急怒道:“軍營乃是純陽志剛之地,那裡從來都只有一種女子。只怕謝鳴凰去了”他沒有說完,但其他人卻已經聽完。
謝鳴凰道:“政和殿之前又有哪位女子涉足過呢?”
鎮遠將軍一窒。他想不到謝鳴凰居然大膽至斯。
“謝鳴凰。”隆炎低聲警告。她這句話倒像是他大逆不道,開了讓女子進政和殿的先例。
“自古上位者都是能者居之。有人不滿草民毛遂自薦實屬正常。不過草民想問,除了草民之外,是否還有人能夠拍胸脯保證自己出徵一定會旗開得勝,讓東蘭大軍退避三舍?”謝鳴凰慢悠悠地掃了眾臣一眼,目光所及處,皆是避讓,“若是沒有,只怕草民很難推脫這份美差了。”
滿朝皆寂。
隆炎內心一片淒涼。
他倚為左右的肱骨重臣在關鍵時刻居然還不如一個山野女子!
“既然沒有卿家反對,朕、”他頓住,眼睛凌厲地掃過全殿,“便封謝鳴凰為鎮東大將軍,三日後率十萬大軍迎擊東蘭!”
“皇上英明。”楚蒼之率先跪下。
緊接著,左相童皋、吏部尚書、禮部尚書、刑部尚書、戶部尚書乃至於所有文武百官齊齊下跪。
唯獨一襲淺色身影依然昂然負手挺立,神情淡然。
從皇城出來,謝鳴凰放慢腳步。
無數大臣從她身邊擦身而過,疾步如飛地上轎,似是在她身邊多呆一會兒就會吐血身亡。
“師妹。”楚蒼之急促的腳步追上來。
謝鳴凰嘴角一彎,停步轉身道:“師兄。”
楚蒼之看著她,搖頭苦笑道:“你在朝堂的那番話只會令你成為西藺百官的眼中釘、肉中刺。”
“師兄覺得我會在乎?”她嘴角的笑意化作不屑。
楚蒼之嘆氣道:“不但是你,只怕我這個師兄也好不到哪裡去。”
謝鳴凰側頭盯著他,“師兄在乎。”她用的是陳述。
楚蒼之道:“人在官場,身不由己。”
“師兄可以離開。”謝鳴凰無聲抬步朝前走,“師父說過,官場黑暗,伴君如伴虎。”
楚蒼之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要學有所用,為天下百姓謀福,便不得不承受這份黑暗和險惡。”
謝鳴凰道:“如大師兄那樣遊走四方,成為天下眾人之師也不錯。”
楚蒼之眸光一凜,面上卻微笑道:“大師兄的胸襟,遠非蒼之所能及。”
謝鳴凰默然走了好幾步,突然道:“師兄決定幾時迎娶我過門呢?”
楚蒼之右腳一崴,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