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明知道他生還的可能是微乎其微,可她就是做不到敞開心扉去接受除他之外的男人。如果她接受乾廷的戒指,卻不能給予他相應的愛,那不是更加愧對他嗎?
房裡的氣氛陷入僵局,乾廷雙手攥成拳頭,極力隱忍著內心的悲慟,痛苦地擰著眉頭,總是有萬般怨念和不甘,在文菁的眼淚滴在他手背時,他的火氣,奇蹟般地在減退老天爺,我這是著魔了嗎?她拒絕我的求婚,而我還是在心疼著她!
乾廷好像忽然間明白了,為什麼以前在不知道翁嶽天所做的那些之前,文菁每一次傷心到極點了卻還是不能對翁嶽天提起恨那是否就是此刻他的感受?
好半晌,乾廷凌厲的眼神終究是軟和了下來,眼眶微紅,幽幽地一聲嘆息,略顯粗糙的指腹,輕輕摩挲著文菁細嫩的臉頰,為她拭去淚痕,手指尖上傳來的觸電般的感覺,讓他心悸,低聲呢喃:“或許,是我太心急了,不該這麼唐突地就向你求婚,嚇到你了對不起。”最後那三個字,乾廷說得格外沉重,愛一個人卻要變成對她說“對不起”,這其中的苦澀滋味,原來是這麼難受!
乾廷自嘲地笑笑說:“翁嶽天到現在還沒有訊息,我在這種時候提出求婚,你會覺得我卑鄙嗎?我不想看著你獨自一個人帶兩個小孩子生活,就算你們衣食無憂,可孩子呢?就讓他們在單親家庭長大嗎?你現在不愛我,那不要緊,我可以給你時間慢慢地試著接受我的愛,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的,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我都可以等,只要你讓我成為孩子們真正的父親!”
乾廷的話,字字句句敲打著文菁的意識,如晨鐘暮鼓,擊得她又清醒了幾分,一些不敢直面的問題,眼下也不得不承認乾廷的話,是有一定道理的。
“乾廷”文菁一下子轉過頭,哭著面朝乾廷,與他的目光對視,抽噎著說:“你明知道,就算我答應你的求婚,可我心裡還是不能忘記他,即使是這樣,你也願意嗎?這對你太不公平了。”
乾廷微微一震,像是看見希望的曙光一樣,苦笑中隱含著淚花:“你說得沒錯,我就是願意,只要你肯答應我的求婚”前後心裡還擱著半截話沒說他相信只要文菁肯給一個機會讓他走進她的心,在不久的將來,他就能在她心裡佔有一席之地。翁嶽天生死未卜,興許真的不會再出現,那麼,現實中,唯一能與文菁白頭到老的人就是他乾廷,他才不會傻到非要去強迫她不準懷念翁嶽天。
乾廷的堅決,讓文菁既感動又心痛,人心都是肉做的,乾廷這些年所做的一切,所付出的感情,文菁不想拿來與翁嶽天比較。一旦比較,就是對兩個男人的不尊重和不公平,他們都是真誠的,都是對她掏心掏肺的,而她呢?文菁忍不住又要問自己她在感情裡付出的有幾多?
感情上,她現在沒有愛上乾廷,這是事實,但理智上,她明白,如果今後的餘生裡,沒有翁嶽天,她總不能真的拖著兩個孩子過一生吧?不是她熬不過寂寞,而是孩子需要父親,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庭!她自己就是在不完整的家庭里長大,心靈上的陰影,到現在都難以彌補
文菁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站起來走到門口,沒有回頭,卻停下了腳步,幽幽的聲音說:“我過幾天答覆你。”
乾廷呆傻地望著文菁消失的背影,良久之後才回味過來了她的意思是說,他有希望了?她沒有一下拒絕,沒有一下拍死他?
乾廷如釋重負地閉上眼睛,情緒從沼澤裡爬了出來太好了,只要肯考慮,就說明他還有機會!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乾廷竟然很少在家,就算在,也儘量避開與文菁打照面。他是心情忐忑,像等著法官宣判一樣的。雖然是這樣,他暗地裡其實是焦急萬分的,恨不得一覺醒來就能看見文菁戴上他買的戒指
文菁也沒有過問乾廷在做什麼,為什麼在家的時間那麼少,她也是需要空間冷靜地思考吧。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她懷孕已經五個月了翁嶽天了無音訊,難道這二個孩子出世也要像小元寶那樣,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嗎?
今天是文菁去醫院做產檢的日子,她沒有讓人陪同,一個人去了醫院。
婦科在三樓,依舊是人多,需要排隊等候。文菁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周圍的人都在低聲交談,時不時看見有男人攙扶著大肚子的女人前來,夫妻間那種恩愛,羨煞旁人。文菁很自然地就想起了以前翁嶽天帶她來做產檢,也是那麼小心翼翼地牽著她,處處呵護著她,把她當珍寶一樣地捧著可現在,她只能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坐在這裡。幾年的事件,有什麼東西是不變的呢?他的愛不變,人卻不知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