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煞氣籠罩。”
司馬懿聞言,抬頭深深地看了牛金一眼,目光裡流露出濃濃的讚許之意:“牛君對他的觀察可真仔細啊!不錯。他可是當年闖進洛陽太師府公然行刺董卓的大刺客。懿那時曾與他有一面之緣。只不過,他現在已經認不出懿來了”
“這個人不可不防!”牛金講話一向是簡潔扼要,“他有可能會故技重施,乘人不備刺探你。他才是曹司空派來探查你虛實底細的最後一張王牌。”
司馬懿神情凝肅,只是緩緩頷首無語。
第1卷第07章裝癱拒入曹營,密謀大計第047節曾經如此地接近死神
徐奕、高湛等徵辟使者從司馬府中辭別出來之後,便紛紛登車而去,返回了許都。只有吳茂與他手下幾個護衛行到半途卻停了下來,聲稱奉了曹司空之命須前往獲嘉縣巡視軍情。
因為吳茂的真實身份是曹司空的貼身侍衛副統領,堪稱曹司空身邊最親信的心腹,加之他們一向負有暗探密訪、監視百官舉動之職,所以徐奕、高湛縱是有些懷疑卻也不敢多問,便任吳茂帶著幾名手下精兵銳士策馬揚長去了。
然而,吳茂等一行馬隊到了獲嘉縣、溫縣兩縣交界的三岔路口時,他們卻徑自馳進了前往溫縣的路口——朝著先前的來路疾返而回。
到了孝敬裡,在密林叢中他們脫下甲冑,換上破爛的流民裝束,易容成普通的庶民農夫,在附近暗暗潛伏下來,籌備著進一步刺探司馬懿的虛實。
七日之後的一個晚上,吳茂在腦際裡早已記熟了司馬府中的房屋佈局圖,穿上一身夜行勁裝,乘著月黑風高,在數名衛士的掩護下,避過司馬府家丁的巡查,飛簷走壁地潛入了司馬府院內,一路尋到司馬懿的臥室,猝然一聲大呼,提刀破門而入,直奔那榻床上砍殺去!
室門破開的一剎那,他一眼便覷到司馬懿還是僵臥在床上一動不動!面對凜冽的刀光和突兀而來的刺客,司馬懿猛然驚醒,滿臉嚇得煞白,雙拳擂得床兩邊的榻沿木欄咚咚直響,口裡大呼著“救命”,然而整個身軀在被蓋下急促地、滯重地扭來扭去,卻始終站不起來,也爬不開去!
颯颯颯連聲輕響,吳茂的刀鋒如頑蛇飛魚般在他的布被上迅捷絕倫地遊走著,一團團棉絮隨著那一道流轉如電的刀芒不斷地上下翻飛著——它們紛紛散落在司馬懿的頭頂上、額角上、肩膀上、臉頰上,弄得他全身上下到處白一塊灰一塊的,顯得有些滑稽而可笑!
可是,司馬懿卻還是像一尊木偶一般,反應十分遲鈍又吃力——甚至當吳茂銳利的刀尖已經戳破他的衣襟刺及到他的肌膚時,他仍沒能跳起來拼命抵抗!
“波”的輕輕一響,司馬懿的頸側肌膚被刀鋒一劃而破,一串殷紅的血珠倏地滾落——他雙目一閉,嘶啞地喊了一聲:“我命休矣!”
那刀鋒並沒有再深刺下去,而是緊貼著他胸頷之間的肌膚,一會兒左一會兒右地劃來劃去,它就像一片寒冰一樣,劃到哪裡司馬懿身上的哪一塊肌膚上就隨即寒毛倒豎、肌肉繃緊——這簡直是比一刀殺了他還要難受的痛苦折磨啊!司馬懿感覺自己的神經正在被一絲一絲地割破、撕裂
他聲嘶力竭地號哭著、哀求著,僵臥的身軀卻終究沒有因為心底的驚懼而彈跳起來——終於,他聽到了那個刺客從喉間深處發出的一聲輕輕嘆息,然後彷彿一切都靜止了:剛才還架在他脖子邊的那一弧尖銳而又堅硬的寒意一下便消失了!
窗外,一片家丁們從四面八方趕來的喊打聲、呼救聲與驅賊聲混雜而起!
就在這一瞬間,他才倏地睜開了雙眼,面前空空如也,靜靜如也,那個吳茂已然不知去向!
灰影一閃,牛金從室內屋簷之上一躍而下,屈膝跪在他的榻邊,滿臉欽佩之情:“恭喜二公子——這個刺客沒有探查出您的絲毫破綻!”
司馬懿卻一言不發,只是躺在床上沉沉地喘息著,雙手緊緊地抓著床沿,臂上青筋暴起,背心的衣衫已被冷汗沁得透溼!
在剛才最危險、最緊急、最不可捉摸的關頭,他放棄了一切的權謀與行動,憑著自己那最深沉的一點直覺與毅力,和那個刺客在鋒利的刀尖之上賭了一把,最後他贏了——這個刺客果然被他這最真實的偽裝騙得收刀罷手離去!
如果在最後一刻他禁不住嚇得跳了起來,或是失手露出了破綻呢?也許,他就真的再也站不起來了罷?!
兩敵對壘,生死一線之際,誰能算得更準、誰能更持得定、誰能更熬得住,誰就是最後的贏家!
這就是司馬懿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