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說話,我早一步叫道:不能說!
高策回頭看了看我,相貌比餓狼還要可怕些,大堂裡的空氣好似都被抽去了,叫人喘不過氣來。他和同伴一起逼近過來,一邊道:展定鴻是否困住了?你的所謂的汽車是否子虛烏有?你到底為何要騙我們!
這些問題,我一個都回答不出來。想要張嘴,嘴唇卻幹得像給火烤過了,到最後,只是道:你們不能出去送死!
到這個時候還不拼命,真要當引頸受戮的羊嗎?你安的什麼心思,難道竟是那些怪物一夥的?
他見我不言語,又回頭對樓梯口的看客罵道:展定鴻已經失敗了,你們連汽車毛都沒有看到一根,居然這麼相信?還是隨我一同衝出去吧!
這部分倖存者莫名其妙,還沒有領會其中枝節。要走的上午便走了,這時候再走卻有些不尷不尬。正躊躇間,高策把手一招,領著一二十個鐵桿朋友便要衝出大門。我把雙臂一展,也不答話,高策已經抽出腰間手槍。
你讓開!
不能讓!
砰!
他這一槍,並沒有瞄準,也許只是想嚇唬嚇唬我。沒料到我卻故意湊了上去,肩膀處正好被射了個兩頭對穿窟窿。高策只怕也有些發愣,不知自己怎麼射的。
我捂著肩膀,血從指縫裡不住溢位來。他手下的人沒料到真的會發生流血衝突,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辦。洪昇泰的人,更不知該不該為我報仇。
你走吧。
高策一愣,沒有料到我會說出這樣一句話,目光在我的傷處盯了許久,口氣緩和了些:你。。。。。。我不是故意傷你。等到了外面,我必定搬救兵回來,你們多堅持兩天!又回頭道:願意冒險一試的,都跟著我走吧!
他那隊人中,有一大半都是願意冒險離開的,我叫葉靜不必強留。這樣的定時炸彈,去了倒是好的。眼見十來人漸漸消失在轉角處,我回過頭來,看著留下來那些人。
這些人的去留,才是真正重要的!
他們此時也已經走到大廳,朝著高策離開的方向凝望。良久,排頭一個戴著眼鏡的高個子躲躲閃閃地問:方師傅,展會長真的被困在什麼地方了嗎?地下車庫究竟打沒打通呢?咱們。。。。。。這可是咱們最後的機會了啊!
我把捂住傷口的手掌攤開,顯出滿手獻血,淡淡道:高副指揮願意走,已經走了。你們還願意走的,在我身上多扎個窟窿,也就是了。
這一手有些無賴,但實在沒了辦法。倖存者中女士不少,哪裡忍心開槍?這高個子下了一跳,結結巴巴道:我我我,我怎麼會是這個意思?只是想問問展會長的情況,總不能老瞞著咱們吧?要是展會長真的不行了,總得想個別的法子啊!
我的心裡,實在也是在猶豫的。這是一場賭博,我把本押在展定鴻和妙舞一邊,期望他們能夠成功;高策卻把注押在老天和自己一面。可是這些沒有立場的人,我有什麼資格欺騙他們,為他們下注呢?一旦下錯了注,輸掉的可是自己的性命!
心裡一軟,幾乎要說出:願意去的便去了吧。還好靈臺尚有一點清明,話到嘴邊卻給咬住了。高個子走到門口朝外面探頭探腦,一邊喃喃道:現在衝出去,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他後面十來名倖存者也來到大門口,朝外張望。如果他們要出去,我也沒有一絲辦法。嘴裡只蹦出你們兩個字,卻不知該拿他們怎麼辦。
高個子回過頭來,張開嘴說了句什麼,好像默片當中的人物,只看見嘴巴動卻不聽聲音響,又像我是突然聾了一般。
好半天之後,我才意識到剛才平地裡突然炸開了一道雷,雷聲之大竟然將所有人的耳朵暫時炸聾了。
每個人都變成了泥塑,呆若木雞。
還未等耳朵裡的嗡嗡聲完全過去,天邊接二連三滾過七八個悶雷,比天兵天將擂起的戰鼓不差。再看地上,人們的影子已經淡得快看不見了。
這是陰雲密佈的預兆,是滂沱大雨的先鋒。抬頭看那天空時,正好見一塊碩大無朋疙疙瘩瘩深不可測的烏雲張牙舞爪壓了過來,把整座大廈都蓋住了
困獸猶鬥 第七節
大家別慌,快進來!我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好似可以對事態起什麼幫助。短短半分鐘之內,天已經黑得如同日食。這夏日午後經常出現的雷陣雨,往往帶來大片烏雲。雖說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可只怕喪屍會早一步出現。
門口的倖存者意識到情況不妙,立刻朝大廈裡潰逃。這些人多是沒有戰鬥經驗的老弱,兩道霹靂下來,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