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在御門外看著胤禩,發現他神情哀慼,臉上又帶著恍惚,看起來十分脆弱,心中大是憐惜,對康熙的話自然沒有深思:反正皇阿瑪想做什麼,沒有他做不成的,他們又何必去猜!
胤禩自那日與胤禛分開後,就一直在想當年發生的事情:平心而論,四哥當年的做法並沒有不對的地方。當年要是他繼位,四哥、十三弟一派也不會比他們當年的下場好多少。可是這理智上接受一回事,感性上卻是另一回事胤禩心中有結,他沒有辦法像初上紫微星宮時那樣,對胤禛冷嘲熱諷,夾槍帶棍,不理不睬。也做不到像前些日子那樣心平氣和的和他相處,所以這幾日他都是在胤禟那裡,與他們說些家常,也偷偷的去弘旺那裡看過幾次,看著四十三歲的弘旺臉上的風霜,心裡如刀絞一般:都是他的過錯,才讓弘旺這般受累。胤禩為此後悔不已,在龍源樓宿醉幾日,此時還有些醉意,臉上的傷感也沒有絲毫掩飾。
康熙轉著手上的扳指,笑道:“朕的嫡親手足人員稀微,倒也都過得不錯聖祖位下子嗣雖多,到了現在,也沒幾個人了”
胤禛聞言,心中一凜:皇阿瑪這是要給幾個兄弟們翻案!他怎麼突然想到這件事了?胤禛想到對胤禩和胤禟的處置,心中十分害怕。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不後悔當年的決定,那是為了大清的百年基業。可是在康熙面前,他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不論怎麼說,胤禩他們也是皇阿瑪的兒子!皇阿瑪要是怪罪,不知道皇阿瑪會怎麼處置他!胤禛反射性的看向胤禩,發現他驚詫的看著康熙,眼裡止不激動——八弟還是想回到宗籍的吧!可是又不是朕說黜宗籍,你就不是愛新覺羅家的人的!還不是照樣上了紫微星宮!
胤禩心裡確實很激動,他要是能恢復名位,那麼弘旺就可以過幾年好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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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每想到此處,總是不覺神傷”康熙這話倒是發自肺腑,他看著底下站著的幾個兒子,微不可察的嘆口氣,接著道:“朕的叔伯當中,身世最為坎坷的,當屬八叔和九叔了”想到在弘曆記憶中憶起的“阿奇那”“賽斯黑”兩個名字,康熙瞪了胤禛一眼,看到胤禛明顯縮了縮身子:哼,現在知道怕了,就算你為了穩定朝綱,也不能這麼作踐朕的兒子啊!康熙十分生氣,覺得胤禛真是不孝:老八他們是阿奇那,賽斯黑,那朕是什麼了?!現在還讓朕給你善後!康熙忍著破口大罵的衝動,剛要再往下說,就被履親王允裪打斷話——
“皇上說的是阿奇那、賽斯黑?”履親王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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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聽到那個久違的名字:如遭重擊,腦子嗡的一聲響。抬頭看了胤裪一眼,又垂下眼簾,神情愈發平靜,剛才的傷感一掃而光,臉上帶上淺笑。
胤禛眼看著胤禩的變化,發現他神情平靜的像當初自己給他改名是一樣,看不出喜怒。胤禛分明從他眼底看到淡淡的自嘲,心中一慟,緊接著就是慌亂,差點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將胤禩拉到一旁,抱著他給他安慰!
康熙聞言目光一下子陰沉下來,深吸一口氣,壓抑破口大罵的衝動,冷冰冰的看著履親王,冷聲道:“十二皇叔怎麼也這樣叫。”記憶中的稱謂是一回事兒,親耳聽自己兒子叫出這個名字是另外一回事!老八就算在怎麼不對,那也是自己兒子,豈容其他人作踐!連胤裪也只麼叫,那其他人
履親王恭敬道:“這是先帝生前親自頒發的明令,臣不敢擅自改口!”
康熙冷冰冰的視線停到了胤禛身上,胤禛又往後縮了縮,頭低的更低了。
皇上不說話,底下的人也不敢開口,眾人做木樁狀,任由額上的冷汗滴落。
康熙看了胤禛半天,看他也是一副可憐樣,心裡真想罵他一頓:老八不聽話,你把他圈起來不就得了,作踐他做什麼!你就是這麼做兄長的!他當年明明囑咐過,讓他善待幾個兄弟!康熙閉了閉眼,掩去眼底的怒火,道:“八叔、九叔已經不在了,朕想還以親王的名分,將他們記入宗蝶”康熙說到這裡,已經不完全是在為胤禛和胤禩解心結了,而是在以一個父親的心思,給兒子補償!“他們好像還都有兒子在,讓襲個貝子爵,也算是有個香火。”
康熙話音一落,朝臣們還沒有反應,胤禩便無聲的跪在殿外謝恩。他也知道這件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阻力頗大,先不說其中牽扯,就單是先帝明令,就很難讓人毫無顧忌的推翻!但是康熙能做出這樣的舉動,已經是天大的恩典了!
胤禛見狀,也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