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走著,直至一個小溪流旁,見那裡有供休息的大石,坐了下來,說道:“這裡黑暗,也少有人經過,你也坐吧!”
紫菱本想拒絕,說於理不合,水的鱗光反射到蘇墨的臉上,只見那眸中的悲慟,心裡一窒,到底還是在對面坐下。
“我讓皇兄帶你回去,為何你不走?”蘇墨看著小溪裡那輪明月的水中倒影幽幽說道,原本平靜的月被水下的魚兒驚了,頓時亂了紋路。
紫菱咬了咬唇,道:“奴婢不想走!”
蘇墨拉回眸光,淡淡的看著紫菱,置於宮裝雲袖中的手微微攥起,強忍下心中的難過,說道:“王爺不會讓我有機會走,你不同,又何必留在這裡?下午你那樣,如今我倒是不好在央著皇兄帶你離去了。”
“奴婢不捨得主子在這裡獨自面對!”紫菱垂了眸,手指有意無意的絞動著衣角,有著幾分委屈,有著幾分倔強。
蘇墨的鼻子漸漸發酸,如此平淡的話,她卻覺得窩心,她瞥過了眸子,不想讓紫菱看到她的難過,深吸了口氣,道:“你要明白,我現在沒有能力保護你,如今整個東黎,尤其是王府,都視我為敵,你這些日子已經受了難,又何必為難自己?”
“奴婢不為難!”紫菱猛然抬眸,眸子裡竟是溢滿了淚水,她心疼的看著強裝堅強的蘇墨,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滑落,哽咽的說道:“奴婢在主子身邊,就算幫襯不了什麼,但也總是一份溫暖,不管如何,奴婢知道主子在,主子亦知道,奴婢在!痛了,傷了總是有個說話的人!”
蘇墨眼眶微紅的看著紫菱,暗暗說道:我不能給你什麼承諾,只能盡我所有保護你!
突然,蘇墨覺得好似有人在注視在她,她急忙吸了氣掩去眸子裡的哀慟方才朝目光來處看去,只見趙翌遠遠的站在小徑前方的柳樹下,靜靜的看著他。
紫菱急忙擦了眼淚,就見趙翌已經向她們走來,她抿了抿唇起身,微微一福,道:“奴婢給趙將軍請安!”
趙翌微抬了手,示意紫菱起身。
紫菱看了看蘇墨,點了點頭,乖巧的退到了遠處,一是不打擾她們,二是也好有什麼情況了打個信兒。
趙翌在紫菱方才坐的地方坐下,臉上沒有了往日的笑容,眸中都是愁思,他靜靜的看著蘇墨,二人竟是久久的未曾說話,不是不想說,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你”
“你”
二人同時開口,卻又同時停止後話。
趙翌強扯了個笑容,說道:“你先說!”
蘇墨已經收起了方才的悲傷,此刻的她恢復了以往的淡雅,淡笑的說道:“你怎麼會到此?”
“你知我性子,軍營呆久的人,耐不住那沉悶的氛圍!”趙翌緩緩說道,看著蘇墨那彷彿無事般的神情,心,緊緊的抽痛著,暗咬了牙,想問,卻不知道從何問起。
“想問什麼就問吧!”蘇墨淡笑的說道,對於趙翌,她心存感恩!
趙翌張了嘴又合上,又張了張,來來回回數次,最終問道:“你還好嗎?”
“還好!”蘇墨淡淡說道:“少了嘈雜,多了平靜,也許物質上不比從前,可是,精神到也解脫了!”
“是和我給你查的事情有關嗎?”趙翌忍了忍,終究問道,這些天來,這個問題天天折磨的他午夜夢迴被驚醒,一身冷汗呆坐到天明。
“不全是!”蘇墨沒有撒謊,趙翌能繼承他父親的大將軍席位,必然不會只是莽夫,而且,她也不想瞞騙他,他對她是交心的朋友!
趙翌苦笑,垂了眸,道:“早知道會有如此的結果,我斷然不會應允你,就算你惱我,我也不會為你去查的!”
說著,抬了眸看著蘇墨,問道:“但是,我不明白,這老夫人的病與你何干?為何會成了如今這個局面?”
蘇墨不語,只是搖搖頭,道:“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就算再去追究也已經沒有意義,又何必總是活在過去,讓那些事情痴纏著自己呢?”
“可是”
“沒有可是!”蘇墨打斷了趙翌的話,淺笑的說道:“就算沒有你幫我,我也會想辦法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你又何必自責?”
見趙翌依舊無法釋懷,蘇墨淺嘆的搖了搖頭,道:“不管現在如何,我們依舊能有機會談話,趙翌,我身份變了,但是,你對我的這份情誼未變,我亦是!”
趙翌深深的凝著蘇墨,此刻,他多想上前擁住這外表堅強,實則內心柔軟,總是替他人考慮的人兒,可是,他不能,就算如今她已經不是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