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長琴的身體被劍氣衝擊了一下,身子微微往後仰,一隻手握緊韁繩,才穩住身子,他握緊手中劍,這一刻的挫敗感卻沒有消除內心的恨和憤怒,他曾經以為石闌的選擇是對的,成全和祝福,換來的卻是炎王的毀滅,他怎麼可能再讓石闌回到這個惡魔身邊?
“炎王去夏國,居然這麼快,就回來了!”
炎王鳳眸閃過一抹狠色,太多人要他離開石闌,太多人都阻攔著他和石闌,不管是誰,擋他者,死!
石闌知道炎王的脾氣,他執意要做什麼事情,很少有人能阻止得了他,只好開口勸住公孫長琴,“公孫公子,且慢!”
公孫長琴心中一痛,為什麼她到現在還要護著他?握緊手中的青色利劍,有些不甘心,他想要為石闌教訓炎王。可是,他卻不想違逆石闌的話,手一抖,青劍瞬間化作竹笛,他,依舊儒雅,
炎王早已經迫不及待策馬到馬車旁,大手猛地撩開車簾,動作輕狂而霸道,目光卻急切而喜悅,“跟我走。”
他伸出手在石闌面前,看著她,已經沒有那紅色印記,沒有那塊燒傷,只留下一雙無光的眼眸,在提醒著他,他曾經犯下的罪行。
那隻溫熱的大手就在眼前,石闌想著,若牽著它,他們還能回到最初的他們嗎?皇后的變故,讓她不該相信,那個曾經像母親一樣疼愛她的人,突然之間,設計陷害她,用命來指控她,到底是為了什麼?還要在大殿之上,對她使用鬼靈符咒!若沒有皇后在大殿上的謊言,沒有鬼靈符咒,她會相信,這是有人陷害,她一定會回到炎王身邊,一起攜手調查此事。
可是,皇后在大殿之上,公然說謊,還設計讓她成為眾人口中的妖女,險些因此喪命,她很清楚,皇后想要置她於死地。她到底是要和皇后公然為敵,還是要委曲求全?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那隻手固執地伸在面前,掌心的溫熱撲面而來,他不肯放棄,也不想放棄,因為,他無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這一刻,他深深明白,他這些年的快樂,都是因為她。失去她,他還能擁有什麼?他的聲音那麼淒涼,帶著一絲絲哀求,“石闌,回到我身邊,跟我走。”
石闌心頭一痛,彷彿有萬根鋼針狠狠碾過,留下一個個血淋淋的傷口,疼。看不見,原來也是好的,看不到他悲傷的神情,至少她可以幻想著,他還是那夜的他,冷酷無情的他,只是,那淒涼的聲音,還是令她痛。
她愛過這個人,深深愛過,想過要用一生與他走過,就算皇上六十大壽那天,他敗了,她陪著他一起死。可是,她卻從來都沒有想過,他會那樣對她,原來,他從來都沒有真正信任過她,她何嘗不心疼,眼眶一熱,卻不肯再留下一滴淚,因為,她已經為他流過,夠了,“對不起,我們,回不去了。”
‘我們回不去了’如一道晴天霹靂,將他劈得腦袋空白,大手僵在原地,卻只感覺,全身冰涼,彷彿瞬間被冰灌住,身和心,都好冷,冷到四肢,手心漸漸冰涼。
那個曾經說過,要和他攜手夕陽的女子,那個說不管生死,她都要陪著他走到盡頭的女子,這一刻,她說,‘我們回不去了’。是真的嗎?還是,他幻聽了?
心底的痛,那冰涼蝕骨的悔恨,終於衝出喉嚨,他的聲音有些啞,卻很輕,彷彿從心底喚著她的名字,“石闌”
多麼悽美的聲音,石闌抬起頭,將眼眶中的淚逼退,紅唇揚起一個悽美的微笑,卻很決絕,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兵符,放在他冰涼的手心,“這是我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那小小的老虎兵符放在手心裡,那麼沉重,像一把利劍直接刺進他心裡,他想要的,是她,而她,能給的,卻是冰冷的兵符。他,難道真的要失去她了嗎?
“不!”他的手突然將她的手和兵符都握住,他不想放手,也不願意,“我知道你還在生氣,我也知道,那夜是我不對,不該不分青紅皂白就處置,原諒我,好嗎?”
石闌卻掙扎著抽回了手,依然掛著那悽美的笑容,那夜,她的絕望,她的痛,歷歷在目,她忘不了,忘不了看著心愛的人如何親手燒她,他冷酷的神情,依然在她腦海中浮現,揮之不去,因為愛,所以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情,都深深刺痛她的心。他的不信任,他盛怒之下,拋下火把的動作,那麼無情,她想原諒,可是,她無法原諒,無法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我沒有那麼大度,你知道的。”
炎王的手握緊那冰冷的兵符,薄唇抿緊,那雙美麗深邃的鳳眸只留下悽美的絕望,他一直自欺欺人,說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