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文都坐在大殿臺階下左側的最上首,與皇甫無逸,段達等人坐在一起,羅士信則披掛盔甲,帶著十幾名護衛站在臺階上。
百官起身迎接之時,唯獨這幾人,連眼睛都沒看王世充一眼,端坐不動,目不斜視。
“皇上駕到!昌盛長公主駕到!”
在太監的唱喏下,臉色蒼白病態的楊侗在福臨的摻扶下,緩緩從大殿的側門走了進來,好不容易坐下,劇烈地咳嗽起來,好像肺都要咳出來似的,福臨急忙給他遞過一塊白手帕。
眼尖的人都發現,楊侗一陣咳嗽過後,那塊白手帕上竟赫然出現一塊血紅的顏色,無不嘀咕皇泰主到底身患何病。
歷史上的君王多早逝,一來是後宮佳麗三千艹勞過度,二來是因為宮中兇險,實不下於戰場,妃子懷怨,暗中下毒,兄弟覬覦,暗中刺殺,自古皇位難坐,凡是坐穩這皇位的,哪一個沒有高明的手段,狠毒心腸,權力之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妥協,否則也不自稱為孤家寡人了,是無奈也是必然。
楊侗總算是稍微消停了些,朝眾臣無力地擺了擺手:“各位卿家請就坐。”
百官謝了恩,紛紛入座。(未完待續。)
754 治國之道
楊侗有氣無力地示意一旁的太監,那太監會意,走到階前,開啟一道聖旨唸了起來。
內容是關於楊侗這一年來為了國事勞心勞力,鞠躬盡瘁,卻愧於能力有限,雖無大過,卻也無所建樹的事實,再加上染上了風寒肺癆,無力再執掌國政,想要效法堯舜,尋一個德高望重,才堪勝任帝王之位的朝中重臣,禪位而讓。
太監唸完之後,楊侗用他異常虛弱的聲音,讓在場的大臣盡情抒發己見,共同推舉一位君王出來,此話一出,滿朝文武登時像炸開了鍋一般,議論紛紛。
毫無意外的,王世充和元文都成了文武百官推舉的兩個最佳人選。
甚至有幾個無名小官冒死推舉暗衛大將軍,被王世充和元文都一通喝斥,若不是楊侗已經發話,此次的推舉可以直抒己見,言者無罪,這些人早將亂棍打出大殿。
朝中很快形成了兩派,一派是王世充的親族為首的鄭王府,一派是以元文都和段達,盧楚等人為首的頑固黨,頑固黨是王世充他們對這些人的統稱,在他們眼中看來,只要是有意見不相符的,就是頑固黨,食古不化。
朝臣紛紛將王世充生平所立下的功勳,治理洛陽的政績一一添油加醋地論述,直將他描繪成天下絕無僅有的聖明之君,受百姓擁護愛戴,雄才大略,目光遠大的偉大人物。
比起拍馬屁和做些文過飾非的錦繡文章來,元文都這一方顯得有些固步自封,卻勉強能算是務實,只是顯得務實有餘,華麗不足,不夠大氣蓬勃放眼未來,不能將皇泰朝帶向一個更美好耿宏偉的皇泰盛世。
爭論永遠不會有結果,兩個時辰後,誰也沒有說服誰,說道情急處,雙方都眼紅脖子粗,氣呼呼的幾乎要擼袖子動手。
楊侗屢次咳嗽制止,福臨也在一旁柔聲相勸,實在無法,楊侗只能宣佈暫時停止爭論,先行饗宴,一個時辰後,由雙方推舉的人選各自呈上治國的方略,再由他定奪。
雙方這才停止了爭吵,各自回席,湊在一起,商討一套能贏得皇泰主賞識的治國方略。
一個時辰之後,元文都率先將自己寫好的滿滿十張宣紙的治國方略呈上,楊侗閱覽了一遍,不住點頭,卻不置可否,看完放在桌上,親自倒了一杯酒,給元文都遞了過去。
“元卿家文才斐然,條理清晰,處處以公正廉明為方略,惠民束官為宗旨,減免稅賦,抑商重農,雖有小疵,卻無大礙,能在短短的一個時辰裡做出如此治國方略來,實在是難能可貴,賜酒一杯。”
說著,親自起身倒了一杯酒,給他遞了過去。
“謝皇上!”元文都接過酒杯,一仰而盡,退回了席中。
楊侗回頭看了看依舊在商討的王世充那一幫人,笑著問:“王愛卿可有了定見?”
王世充也不像元文都那樣,執筆疾書,仗著自己一向以來在朝中的威望,說話無所顧忌,直抒胸臆,至於條理清不清晰,有沒有道理,說出的話是否合適,不在他的考慮範圍。
他站起身來侃侃而談,說的無非是賤民難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非常時期必用非常手段,對賤民的仁慈,就是對皇室和貴族的不負責,他們會得寸進尺,要求更多,以至於不感恩圖報,甚至企圖造反。
連福臨都聽得直皺眉頭,忍不住打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