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在遠處大喝:“段將軍真乃我大鄭之猛將也!”
元文都被段達懷恨地重重摔在地上,摔得老骨頭幾乎要散架,卻依舊躺在地上破口大罵。
他的口才頗佳,義正辭嚴,沒有一句重複的花樣,比起潑婦罵街來,更具可聽姓和殺傷力,段達臉上掛不住,眼中閃動著殘忍殺意,轉過身朝王世充一抱拳:“懇請皇上將此人交給臣處置!”
王世充早就對元文都恨不能殺之而後快,聞言大笑:“准奏!”
段達翻身下馬,走到元文都身邊,將他拎了起來,元文都兩隻老雞爪一樣手在他身上一陣亂抓,卻顯得那麼無力和孱弱,段達眼中眼中閃過一絲狠戾,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來,捅進元文都的嘴裡,冷冷說了句“老匹夫,讓你嘴裡不乾不淨!”
“啊——”
元文都發出一聲驚天的嚎叫,匕首在他嘴裡一陣亂絞,從他的嘴角處一直劃拉到了耳腮邊,除了慘絕的哀號,再發不出一句話完整的句子來。
段達一把將他摔到地上,將匕首在鞋底上擦了擦,又將鞋底的血跡踩在元文都身上的官服上,吐了一口唾沫,“我死無葬身之地?我先讓你葬身狗腹!來人,將他拉下去,五馬分屍,將肉剁了蒸熟餵狗!將他的家人全都抓了,男的一律充軍,女人充入營中為記!”
幾個他的親信走上來,架起已經痛暈過去的元文都拖了下去。
王世充很是滿意段達的處置,在他看來,這樣殺伐果斷,下手無情的將軍,正是他所需要的,是一名合格的鷹犬。
他回過頭朝身邊幾名將領下令道:“單將軍,雲將軍,楊將軍,隨朕入宮!”
“臣遵旨!”
楊侗看著段達將一顆血淋淋的元文都人頭扔到他的面前,大叫一聲,踉踉蹌蹌走到人頭跟前,將他抱起,哭道:“元愛卿!是朕害了你!”
王世充在一旁幸災樂禍地說道:“你若早聽甄命苦的話,退位讓賢,也許就不是今天的下場。”
楊侗回頭狠狠瞪著王世充:“王世充,你害我姐姐,殺我忠良,朕到了陰間,也絕不會放過你!”
王世充哈哈大笑,“你自己昏庸無能,聽信讒言,偏偏還對元文都這樣的草包委於重任,你怪得誰來,別盡說這些沒用的,事到如今,趕緊寫下禪位詔書,也許朕心情一好,饒你一命,準你在洛陽乞討為生也不一定,哈哈哈”
楊侗狠狠地瞪著他,恨聲說:“你不是想讓朕寫詔書嗎,拿紙筆來!”
紙筆拿過來了,楊侗奮筆疾書,一揮而就,扔下筆,哈哈大笑。
王世充拿起詔書一看,上面寫著:“王世充你謀逆叛亂,殺我忠良,謀我皇位,有朝一曰,朕的陰魂會回來親手將你千刀萬剮,至死不休!”
他將詔書怒撕成碎片,“不識抬舉,來人,賜毒酒!”
段達將一早準備好的毒酒取了過來,走到楊侗身邊,朝幾名侍衛使了個眼色,幾個侍衛立刻走上來,作勢要按住楊侗。
楊侗情緒已經鎮定下來,無視段達的存在,淡淡說:“用不著。”
說著,低頭看了懷中的元文都頭顱一眼,“元愛卿,朕恐怕已等不到甄將軍到來了”放下手中的中元文都頭顱,轉身走到福臨的棺柩前,深情道:“姐,阿侗這就來陪你,我們再也不分開了,下輩子,但願我們再也不要投生帝王之家,平平淡淡地做個農家兒女該有多好”
說完,轉身快步走到段達身邊,取過毒酒,一仰而盡。
那些太監全都跪倒在地,痛哭失聲。
楊侗喝完毒酒,回頭看著段達,說:“段將軍,臨死前,朕有幾句話想問你,希望你看在朕這些年來對你不薄的份上,能以實相告。”
段達猶豫著,許久才輕輕點了點頭。
“是誰害死我的姐姐?”
段達沒有回答,眼神卻望向了大殿之中的其中一人。
楊侗順著他的眼神望去,一個正在幸災樂禍地冷笑著的熟悉面孔印入他漸漸變得沉重的眼瞼。
王玄應。
這個多年的宿敵,害福臨遠嫁突厥的罪魁禍首,如今還親手殺害了福臨,此仇此恨,倒盡江河之水,也難以洗刷。
楊侗的眼中流出血淚,牙齒咬得吱吱作響,他恨,他恨自己的無能偏信,恨自己剛愎自用,恨不聽忠言逆耳,恨自己不辨忠殲,恨
一口血從他口中噴出,他緩緩往後倒下。
就在這時,嗖地一聲——
一支利箭從殿外飛進來,射中站在最外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