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搜出了大量的錢銀,一律充公,填補糧倉虧空的部分。
此事之後,再沒有人敢打糧倉的主意。
休息了一個多月,甄命苦的傷也漸漸好了,月兒自從解決了糧倉虧空的困擾之後,一直將他視為神一樣的存在,一有空就來找他聊天。
他並不愛搭理她,有時心情會無緣無故變得暴躁,她反而覺得他很有型,很酷,其實她並不知道他想起了一些事。
一天晚上,她正在床上睡著,突然聽見從旁邊傳來一聲嘆息,迷糊中睜開眼睛,發現甄命苦正坐在她的床邊,情緒激動。
她嚇得幾乎要從床上蹦起來,等確認是甄命苦後,才定下心來,拍著胸口,抱怨他這麼晚了還來嚇她。
甄命苦情緒激動,握住她的兩臂,“月兒,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月兒被他感染,一臉緊張地問:“想起什麼了?”
“我想起來我有深仇大恨。”
月兒眉頭一皺,她想不明白像他這樣的男人,有什麼人敢招惹她,“什麼深仇大恨?”
甄命苦眼中射出深深仇恨:“殺妻之仇!奪妻之恨!”
月兒渾身一顫,有些害怕地看著眼前如同殺神一樣渾身散發著戾氣的甄命苦。
說實話,她並不喜歡看到這樣的甄命苦。
她小心翼翼地問:“你的妻子是張姐姐嗎?”
甄命苦一臉痛苦地捂著腦袋:“想不起來,我想不起我妻子是誰了。”
接著,他使勁地敲打自己的腦袋,嘴裡發出如受傷野獸一般低嘶:“為什麼想不起來!為什麼想不起來!”
月兒嚇得急忙抱住了他,阻止他繼續敲打腦袋,輕聲安慰道:“甄哥哥,你別這樣,你現在已經想起來一些,也許再過一段時間,你就會全部想起來呢。”
甄命苦大哭,悲慟如喪。
月兒見他一個這麼強硬冷酷的漢子,竟然會像孩子一樣大哭,想到他經歷的是多麼恐怖的一個場景,也跟著哭了起來,“甄哥哥,不會有事的,你放心,不管你的仇人是誰,月兒都會幫你的”
甄命苦哭了約摸有一個時辰,漸漸地在月兒懷裡睡著了,月兒摟著他,像是摟著迷失的孩子,生出一種為了他可以不惜一切的衝動,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毫無保留信賴的男人。
哪怕他只是利用她,她也心甘情願。
第二天她醒過來,才發覺自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靠在床頭睡了過去,甄命苦已經不在她身邊,胸口的衣襟早已經幹了,想起昨天晚上抱著他的頭一直到他入睡的情景,她的臉像火燒一樣滾燙。
下了床,換了身衣服,出了房門,侍女們看她的眼神裡都帶著一絲好奇和忐忑不安。
她們都在暗自擔心,萬一被江淮王發現她跟一個男人在房間裡過了一夜,不知道會不會遷怒她們。
月兒也不知該如何跟她們解釋,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算沒有發生什麼,旁人也恐怕很難相信,只是吩咐了她們一聲別四處亂說。
如此一來,那些侍女們越發地相信她跟甄命苦之間已經發生了些什麼,事到如今,也輪不到她們這些做下人的說什。
“甄總管呢?”
“回娘娘的話,甄總管一早起來在後花園裡鍛鍊了。”
離宮的後花園裡,一個赤膊著上身的精壯男子,穿著著一條短褲,在一顆大樹下練習著高抬腿和深蹲。
他身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新傷加舊疤,密佈在他結實得如同鋼鐵一樣的肌肉上。
深秋的早晨白露為霜,此時的他卻一身的熱汗,渾身蒸騰著熱氣,為了縫合傷口被剃成光頭的他,如今毛髮漸漸地長出來,成了寸頭,卻顯得精神抖擻。
兩個五十斤重的啞鈴放在他的腳邊。
他很快做完了兩百個高抬腿,五十個深蹲,彎腰拾起腳邊的啞鈴,開始做伸舉和拉抬的動作。
月兒站在遠處,看著那個臉容堅毅,目光冷酷的男子,他那兩根幾乎能與她的大腿一樣粗的手臂,肌肉像隆起的墳包一樣,極具爆炸力量的美感,讓她有些發呆。
眼前的這個男人跟她五年前看見的那個喜歡微笑,說話風趣,和藹可親的瘦弱男子太不一樣了,若不是他脖子上那塊被火燒的疤痕,她幾乎以為不是同一個人。
昨天晚上那個捶頭大哭像個孩子一樣的男人,誰又能想到這強壯得像頭熊一樣的鐵漢竟然還有這樣脆弱的一面,而這一面,除了她以外,恐怕再沒有人看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