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是他。
運輸車停在店裡,大搖大擺地將木材和蔬菜糧食從車上搬了下來,任誰也不會發現他們就是潛入洛陽城的暗衛軍。
將所有的物資搬進屋後,十幾個人開始重新組裝。
剛組裝到一半,警報器突然響了起來,所有人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全身警惕。
警報器是他們佈置在房屋周圍和門口的細線,只要有人潛入或者開門,細線被絆斷,都能觸動屋裡的警報鈴鐺。
所有人抽出了腰間的匕首,各自找了隱蔽的地方。
屋外的腳步聲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急促密集,稀稀疏疏,似乎只有一個人。
腳步聲到了門口停了下來,似乎在觀察。
暗衛軍訓練有素,一響起警報的時候,就已經及時熄滅了屋子裡的所有燈光。
吱呀——
門被推開了,所有人全神貫注,只待對方一進來,立刻以雷霆萬鈞之勢,割斷對方的喉嚨,讓對方無法發出警報。
對方卻並沒有進來,站在門外,似乎感覺到了危險。
他低聲地在門口問了一句:“甄兄弟,是你嗎?”
甄命苦聞言一愣,這聲音太熟悉了。
他鬆了一口氣,示意周圍解除警報,否則這些人一旦出手,所有的暗器和閃光彈之類的一起招呼,再有幾個人近身攻擊,對方就算身手再厲害,也難逃一死。
他在黑暗中現身出來,對方大喜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潛入城裡來的。”
甄命苦有些鬱悶,他自認為這次的行蹤隱秘,計劃周密,再加上人數不多,小心謹慎,不可能有人猜到他們會藏身在這裡。
他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問:“柱子,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與他相識多年的程咬金。
雖然程咬金已經明確表示要加入暗衛軍,但畢竟有過一次被程咬金出賣的經歷,而且事關張氏的姓命,甄命苦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
程咬金見他始終呆在屋裡,跟他保持著距離,明白了什麼,眼神朝屋門兩邊張望了一下:“門後有人嗎?”
甄命苦點了點頭。
他很有自知之明,雙手舉過頭頂:“甄兄弟請放心,只有我一個人,沒帶武器,也沒人跟蹤。”
甄命苦猶豫了片刻,朝周圍的人做了個手勢,讓他們解除警備,點亮了屋裡的燈光。
程咬金這才大鬆了一口氣,從軍多年,還從來沒有一次讓他像剛才那樣預感到死亡的臨近。
他走進屋裡,環視了一下四周,十幾個面容冷毅的年輕暗衛軍隊員一臉警惕地盯著他,讓他清醒地意識到只要他有所異動,隨時都能暴起要了他的姓命。
他又看見了屋子裡那些足夠裝備一個精銳小隊的武器裝備,有很多是他沒見過的新奇武器。
甄命苦招呼他坐下,沒有多餘的客套,直接問起了他最關心的問題,這才知道王世充登基稱帝之後,為了顯示勵精圖治的雄心壯志,提拔了不少軍中將領,拉攏軍心,程咬金和秦叔寶雖然是降將,卻因為與瓦崗軍有關係,王世充需要收編幾千名從瓦崗招降了不少士兵,於是他們成了右翎衛軍的司馬和倉曹。
兩人本無意效力王世充,成曰除了訓練無所事事,本想等著有朝一曰調入暗衛軍中,卻沒想甄命苦和皇泰主會倒得這麼快。
甄命苦出事之後,程咬金知道甄命苦一定會潛入洛陽,張氏是甄命苦的命,就算洛陽如今已是龍潭虎穴,也阻擋不住他深入虎穴。
程咬金認識他六七年,比很多人都更瞭解甄命苦,當年的張氏甜心坊開張時,他還給甜心坊製作過玻璃櫥窗,他讓人監視所有甄命苦有可能出現的地方,果然在幾天前發現了這家店鋪的主人換了人,臨時改成了酒樓,又聽到探子回報今天有幾輛農戶馬車將一批物資入了店中,馬車離開了,人卻留在了店裡,感覺事有蹊蹺,他這才忍不住親自過來檢視。
“甄兄弟,我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儘管直說。”
甄命苦本不想讓其他人參與進來,畢竟這事連他自己也沒有多大把握,但若有程咬金這樣在王世充內部的人提供資訊,營救的成功率將大大提升。
想了想說:“我想知道鵝鵝被關押在什麼地方。”
程咬金低頭沉思了片刻,有些為難說:“我只是右翎衛軍的一個司馬,不能參知機要,不過要知道張老闆娘被關押在什麼地方,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試一試,不過需要另一個人幫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