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說完時,他已將她腳上的傷口包紮得嚴嚴實實,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生怕弄疼她似的。
見他望過來,她別看眼神,低下頭,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甄命苦見她這副模樣,默默地坐到她的身邊,挑著火堆,望著撲騰的火苗,沒頭沒腦地問了句:“賣身契是什麼?”
張氏身子輕輕一顫,低下頭去。
甄命苦話音一轉,安慰說:“其實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只要把你公公欠的債給還了,裴虔獲手裡那張賣身契不就作廢了嗎?”
張氏回過頭看著他,半信半疑地問:“真的嗎?”
甄命苦笑道:“只要是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要實在不行,我直接把那裴虔獲給閹了,讓他進宮裡當差去,我看他還怎麼欺負你這種良家婦女,上次沒長教訓,這次非讓他吃點苦頭不可。”
張氏顧不上他說得粗俗,一臉緊張地問:“那要多少錢?等我以後有了還你。”
甄命苦說:“那得看是誰的賣身契了,張老闆娘的賣身契若是落在我手裡,十萬兩銀子我也未必肯賣。”
張氏聞言有些窘迫,別開眼神,不再說話。
87 致命一擊
甄命苦知她臉薄,沒再糾纏在這個話題上,抬頭看了看天色,說:“看來我們今天晚上要在這野外過一宿了,明天再回去吧。”
張氏急忙搖了搖頭:“我不回去。”
“我也沒說回你家,記得前幾天我帶你去的孫郎中家裡嗎?你先到那裡住一段時間,等事情解決了,我再來接你回去,到時候你還可以照樣賣你的豆漿。”
張氏遲疑了一會,點頭答應了。
“沒想到我跟張老闆娘還挺有緣分的,算上今天晚上,我已經跟你一起渡過三個夜晚了吧?”
張氏沒理他。
甄命苦自說自話:“這要是傳出去,那我就虧大了。”
張氏終於忍不住抬起頭:“你虧什麼了?”
“你想啊,那些垂涎張老孃美色的洛陽公子們,知道我跟張老闆娘在野外度過一夜,還不把我給生吞活剝了?我要是真佔了什麼便宜也不虧,可我真沒佔著什麼便宜,這不虧了嗎?”
張氏咬著唇,盯著這個肆無忌憚的男人,好一會才突然問道:“你要怎麼樣才算佔了便宜?”
甄命苦登時啞然,她問的太過巧妙,以至於一句話裡包含了太多資訊和疑問,只有他知道這句話問得有多巧妙,他並不是沒有佔她的便宜,親過摟過,她這麼問,一方面阻止了他繼續無話找話,一方面又隱含反駁他沒佔著什麼便宜的話。
這個女人,絕對不是什麼胸大無腦的豆腐西施那麼簡單,她聰明智慧著呢。
看著他難得詞窮的窘樣,張氏笑了,如一朵潔白無瑕的雪蓮盛開在月光下。
夜裡,張氏一直不敢睡,甄命苦只好跟她天南地北地聊,雖然大多時候都是他在說話,不過這次張氏卻聽得很認真。
他費了好大的功夫,繞了不知道多少彎子,才從她口中得知她的名字叫張鵝,小時候的乳名叫鵝鵝。
夜裡的邙山夜風格外冰冷,加上夜梟尖利的嘯叫,周圍還有一群虎視眈眈的豺狼在來回巡遊,似乎在尋找機會,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感覺。
甄命苦困得兩眼皮直打架,說著說著就睡了過去。
張氏雖然也已經困得不行,卻始終不敢閉上眼睛,甄命苦一打呼,她就輕輕用手推他一下,弄醒他,讓他陪著。
為了煉製鎢合金,甄命苦已經三天三夜沒合過眼,如今又找了她一天,早就困得不行,實在撐不住,被她這隔三差五地弄醒,有些惱火,只好說:“要不這樣,我們輪流守夜,我先睡兩個時辰,你守著我,等下半夜你再睡,我幫你看著,怎麼樣?來,拿著這箭,有火堆在這裡,那些豺狼應該不敢過來的,要真有東西膽敢過來,你就用這弩射它,這弩是十連發的,就算是熊,也當場被射成篩子。”
“我不會用。”張氏低聲說。
“這有什麼不會用的,簡單得很,來,拿著!這小弩是我在普通弓弩的基礎上改進後製成的,全天下僅此一把,無論是準度,力度,還是攜帶性方面,都是弩中只佼佼者,這上面的一點叫準星,是用來瞄準目標用的,瞄準只要記住三點一線的原則,多練習幾次就能掌握了”
甄命苦說著,將弩箭遞了過去,也不管張氏願不願意,就這樣手把手教她,親密地貼在她身後,握著她的手,教她如何瞄準,如何扣動扳機,並且讓她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