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小月和小瑩兩人忿忿不平地說出事情的經過,甄命苦二話不說,出了月桂樓,策馬朝洛陽皇宮趕去
朝堂之上。
群臣對甄命苦無不怒目而視,楊侗臉色陰沉,甄命苦一五一十地把協助李世民平定薛舉之亂,在淺水原大敗薛舉軍的事說了,卻隻字不提跟長孫貝兒之間發生的事,此時前景尚未明朗,他不想讓人知道他跟長孫貝兒的關係,否則她也難免要受到牽連。
“皇上與長安簽訂了同盟協議,臣奉皇上旨意前往長安解釋秦王妃被劫一事,助李家平定河西也是為王大人洗脫嫌疑,出手幫盟友平定禍亂,本是分內之事,何罪之有?”
甄命苦據理力爭,朝上百官倒也無話可說。
王世充冷哼一聲:“話雖如此,可甄將軍你別忘了,你前往長安,是跟皇上的親兄弟結盟,不是向李家效忠,你最大的錯,就是在李淵鳩殺了恭帝,篡逆登基之後,不但不舉旗討伐這種亂臣賊子,將李淵一家擒拿歸朝,反而助紂為虐,趨附李家,為其效力,我倒要問問你,你到底是我皇泰朝的臣子,還是他李家的臣子!”
434 朝堂舌戰
此話一出,朝中百官無不義憤填膺,紛紛出言譴責,一番痛陳厲害得失,無非是做臣子的該如何以死效忠君王那一套,痛斥甄命苦大逆不道天地不容,萬死不能贖其罪。
為了拍馬,幾名御史諫臣痛苦流涕,說著說著就被自己一套說辭感動得一塌糊塗,恨不能挖心剖腹表忠,噗通拜倒在地,嘴裡哭嚷著“臣知罪,臣萬死,臣上不能體察聖意,下不能督察群臣,失職失察,求皇上責罰”,好像甄命苦的背叛都是他們管教無方的樣子,聲淚俱下,如喪考妣。
甄命苦在一旁看得有趣,這一出可比二十一世紀的清宮劇還要好看,哪在乎他們說的是什麼,任憑他們口水滿天飛,他自巍然不動如山,水火不侵油鹽不浸。
他注意到有三撥人是不經常發言的,而這些人才是真正能影響楊侗拿主意的,一撥是以尚書令王世充和他的族兄族弟為首的鄭王府勢力,握著有實權,一句頂別人十句。
一撥是以內史令元文都和盧楚為主的舊隋死忠,空有一張三寸不爛之舌,卻只是跟王世充打打口水仗,沒有多少跟王世充抗衡的實力,王世充這種兵營出身的大臣,想要對付元文都就像捏死一直螞蟻,留著元文都的原因,是為了讓楊侗放心,讓朝堂之上能有個反對的聲音,也好證明他不是一言堂,塞天下悠悠眾口,反正無論元文都反對什麼,都是徒勞。
還有一撥是以皇甫無逸,羅士信等握有實權的大將軍,派系色彩並不明顯,但卻是王世充和元文都兩人之間的緩衝帶,他們倒向那一邊,都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楊侗聽完群臣一番議論進諫之後,扭頭望向甄命苦,問:“甄將軍有何話說?”
甄命苦想了想,說:“臣想說的早已經跟皇上說過,現在依舊是這個想法。”
楊侗一拍龍案,怒道:“讓朕放棄楊家的江山,向長安稱臣,做一個庸碌無為,醉生夢死的逍遙王,這就是你的想法,這就是你對朕的建議嗎!”
甄命苦臉無愧色:“逍遙王未必就是庸碌無為,醉生夢死的,若是心懷仁慈,有所追求,也可造福一方百姓,未必不能施展皇上治理天下的抱負,更何況治理天下本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除非皇上你想做個為所欲為,酒池肉林的昏君,然後死於亂臣賊子之手,否則這明君實在沒什麼當頭,誰有能耐讓誰當去
他不顧楊侗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繼續說著:“朝代的更替本是歷史常態,煬帝暴政,盡失了民心,天下百姓苦隋政久矣,這才紛起反抗,楊家氣數已盡,這天下早已不是楊家的天下,皇上若認不清形勢,執迷不悟,只怕最後難免要跟煬帝一樣落得個被亂臣賊子謀害,身首異處,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皇上如今何不乘手中握有籌碼之時,急流勇退,做明智的選擇”
他這些年受張氏這御史大夫女兒的薰陶,也漸漸地學會了說些檯面話,雖說並不像張氏說得那樣義正詞嚴,篤信不疑,卻也能裝得道貌岸然,佔據道德的制高點,秒殺群儒。
“混賬!”一旁的老臣元文都終於忍不住跳出來破口大罵,開始追溯起自己當年在隋文帝手下當一個小小御史時,文皇帝是怎樣的雄才偉略,勵精圖治才有楊家的江山,造福天下百姓,說了一通祖宗的基業萬萬不能斷送在皇泰朝的手裡,就算死也要保住楊家江山之類的話,並提議將甄命苦這種大逆不道的亂臣賊子下獄,以叛國的罪名處斬,以正視聽。
王世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