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包太少,新娘落跑!”
“再給兩封,孝敬月老。”
“再給三封,洞房不鬧。”
“再給四封,夫妻感情好。”
“再給五封,兒孫滿地跑。”
“再給十封,新娘新郎十全十美,幸福美滿,白頭到老!”
也不知道杏兒是從哪學來這些討利是的順口溜,直到將甄命苦身上所有的利是都搜刮了去,才勉強開了院子大門。
孫郎中倚門而作,擋在張氏的房門口,甄命苦上前作了揖,給孫郎中磕了個頭,行了翁婿之禮,並拿出一本早列印好的現代醫學鉅著,給孫郎中恭恭敬敬地奉上,孫郎中翻看了一下,這才滿意地笑了,放他過去。
房間裡貼著大紅喜字,張氏坐在床頭,身上穿著長孫衣飾店專門定做的貴賓新娘服飾,頭戴鳳冠霞帔,臉上蒙著一塊紅蓋頭,雙腳穿著刺繡著鸞鳳呈祥的大紅繡花鞋,併攏在一起,矜持恬靜,兩隻白皙如玉的小手交疊在膝蓋上,娥首低垂,靜靜地等待著。
甄命苦抑制著激動的心情,走到張氏的身邊,單膝跪下,握住她兩隻嬌嫩小手。
“鵝鵝,為夫過五關斬六將,歷經艱辛,總算來到了你身邊,跟我走好嗎?相公一輩子疼你愛你。”
張氏並不出聲,只是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叫聲相公來聽聽,相公帶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相公。”張氏輕輕地喚了一聲,聲音如糖似蜜。
甄命苦心都融化了,吆喝一聲:“新娘子起轎嘍!”
將張氏背了起來,出了門去,將她背入轎子裡,親自抬起轎子的一端,吹打響起,鞭炮轟鳴,一路朝新家走去。
路上行人紛紛駐足觀看,指指點點。
“哪個是新郎官?”
“那抬轎不就是嗎?”
“嘿嘿,這新郎官可真放得下臉,再怎麼高興也不至於這樣自賤身份吧?娶的是誰家的姑娘,跟撿了金元寶似的。”
“哼,何止是撿了金元寶,簡直就是撿了個天上掉下來的仙女,豆腐西施張氏聽說過吧?現在是張氏點心坊的老闆娘,無論是人品還是容貌,那可是一等一的好,別說為她抬轎了,就算給她當馬騎,也沒有男人不願意吧?”
說話的人一臉驚訝:“是她?我聽說她可是個寡婦啊,莫非是二嫁?”
“可不是,雖說是二嫁,卻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看那新郎官,怎麼能配上她這樣一個嬌滴滴美人兒?”
“常言道,駿馬偏馱痴漢走,巧婦常伴拙夫眠,古人誠不我欺也。”
迎親隊吹吹打打,賺足了路人的眼球,進了城南那座甄命苦為兩人準備的新宅子。
甄命苦抱著張氏下了轎,將她抱上了二樓的房間裡,讓杏兒和環兒兩人陪伴在張氏的身邊,自己則下了樓,招呼賓客吃喝。
酒席已經準備就緒,賓客入席,觥籌交錯,酒香菜熱,甄命苦一桌一桌輪流敬酒。
不少受過孫氏醫館恩惠的窮苦人家聽說孫郎中嫁女兒,都帶著雞鴨鵝紛紛前來祝賀。
酒酣耳熱之際,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大喝:“甄命苦!給我滾出來!”
一聲馬嘶在門口響起,緊接著,一個人影從門口衝進屋裡,一腳踢翻了屋裡其中一張酒桌。
酒水飯菜潑了滿屋都是,一時間,屋子裡的眾人全都安靜了下來,朝這個鬧事的望去。
鬧事的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面如白玉,俊美非凡,卻是一臉的怒氣衝衝,手持利劍。
當他發現喝得醉醺醺的甄命苦時,眼中閃過一絲狠色,嗆地一聲拔出三尺利劍來,劍指甄命苦。
“甄命苦,虧我如此信任你,沒想到你說一套做一套,我這才離開洛陽兩個月而已,你竟敢偷偷瞞本少爺,將張姐姐娶進家門,得虧霜姐姐讓人來告訴我,不然我至今還被你矇在鼓裡!你今天若不給我一個明白的交代,我要你的命!”
甄命苦撥開人群,看著氣得俊臉通紅,臉帶殺氣的楊侗,失笑道:“是楊侗啊,我就說怎麼一直找不著你,你別擔心,就算她嫁給了我,她也還是你的張姐姐,這一點是不會變的。”
“少用這種話來唬弄我!我不是小孩子!你明知我要娶張姐姐為妻!你卻乘著我未成年,不能為自己做主的時候,搶先下手,卑鄙無恥的傢伙!你取兵器吧,我要跟你決一死戰!”
156 洞房花燭夜
楊侗大聲叫嚷著,彷彿受到了難以忍受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