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快馬傳來楊侗的密旨時,他正坐在村子裡一塊青石板上,渾身浴血,盔甲上刀痕累累,漠然地看著那幾百名跪在地上大聲求饒的朱粲軍流匪。
幾天前收到朱粲軍外出擄掠覓食的訊息,他帶著上百名快騎,快馬加鞭趕到這個小山村,卻還是遲了一步,這裡的人已經被搶掠一空,房子都被燒了,年老的村民也都死的死,逃的逃,剩下一些婦孺正被這些流匪用繩子綁著,用馬拖著,哭聲震天,趕往南陽城。
村子裡的一塊空地上,還在燒著火,火堆上架著幾個已經被烤焦的肉塊,顯然在暗衛軍趕到之前,這些流匪已經飽餐了一頓。
“全部砍了。”
甄命苦強忍著作嘔的情緒,木無表情地下令,暗衛軍手起刀落,將這幫吃人狂魔全部人頭落地。
“傳我命令下去,以後朱粲軍的投降一律不受,就地斬首!”
“是!”
他旁邊的一名親衛臉上明顯有些擔心,忍不住說:“將軍,如此一來,這些流匪若知道自己必死無疑,說不定會拼死反抗,到時候只怕要剿滅他們就變得困難許多了。”
“禽獸尚不相食,何況是人,暗衛軍若連這種禽獸不如的流匪都收拾不了,乾脆卸甲歸田,別丟人現眼。”
“卑職明白了。”
甄命苦將手中的密旨揣入懷中,囑咐說:“我有事要回洛陽一趟,暗衛軍就交由你指揮,別的要求沒有,唯有一條,秋毫無犯百姓,違者軍法處置!”
“是!”
甄命苦將聖旨收了起來,站起身,吹了一聲口哨,踏血飛奔而來,他乾淨利落地上了馬,朝洛陽的方向飛馳而去
深夜,香凝宮中。
應昌盛長公主的邀請,月桂仙子張氏帶著月桂樓的眾多舞婢們前來為公主表演歌舞,演出過後,昌盛長公主設下盛宴,款待眾多月桂樓的姑娘們。
福臨專門在自己的閨房中設了小型的雙人宴席,桌上擺放著十幾樣豐盛的宮廷菜餚,請了張氏入座,讓人為兩人滿滿地斟上一杯酒,朝張氏舉杯說:
“本宮一直想找機會見見阿侗口中說的洛陽第一豆腐西施,雖然在突厥的時候見過幾次,只是都是太過匆匆,今天總算是如願以償,見到本人了,果然是一等一千嬌百媚的美人兒,難怪甄將軍如此著迷,來,本宮跟你喝一杯,算是答謝甄將軍的救命之恩。”
張氏急忙舉杯,一杯下肚,一張俏臉登時紅得如同天邊的朝霞,福臨連連勸酒,與她天南地北地聊著,不時地問她一些關於甄命苦的事。
張氏本來不勝酒力,奈何是公主所敬,推遲不得,再加上最近的一堆煩心事,也沒忌口,幾杯下肚,已經是醉態可掬,美眸氤氳如水,迷離恍惚。
福臨的神情卻依舊如常,放下手中的杯子,她在突厥多年,喝慣了馬奶酒,這幾杯酒對她來說實在不算什麼,見張氏已經七八分醉意,不再逼勸,笑著問:“張妹妹可知道本宮?”
張氏打了個酒嗝,聲音帶著些許醋意,慵懶誘人:“知道,馬妞兒,壞蛋的秘密情人。”
看她此時憨態可掬的樣子,顯然已醉了八分,全然不把眼前的福臨當成公主了。
福臨不但不生氣,反而笑了起來,對張氏的些許敵意也都化為了烏有,笑著說:“你誤會了,本宮跟他沒有任何關係,甄將軍是本宮的救命恩人,他也只是把我當成一個可憐人,如此而已,其實他心裡只有你一個人。”
306 水做的女人
張氏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似乎要從她臉上看出一絲破綻來,不過沒過一會,她的眼睛便朝她脖子下十公分左右的地方望去,那裡豐滿白嫩,溝壑深深。
“那壞蛋喜歡你。”
福臨眼中閃過一絲歡喜:“是嗎?”
張氏點了點頭,自顧自地斟了一杯酒,自己喝起來。
福臨已被她挑起了好奇,笑著問:“他喜歡我什麼地方?”
“那裡”張氏嘟著罪,醉熏熏地指了指她白嫩豐滿的胸脯,福臨低頭看了看她所指的地方,明白她所指,雖答非所問,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跟他成親很多年了吧?”
“恩,快四年了,不過他三年前就把我休了。”
福臨一愣:“是怎麼一回事?”
張氏毫無保留地將當年發生的事跟她說了一遍,福臨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喜色,試探著問:“這麼說,你跟他其實已經不是夫妻了?”
“噓!這件事不能告訴馬妞兒!”張氏強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