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清楚了?皇上真去了春筱宮?”寶妃詢問著打聽歸來的太監,臉上極為不悅。
“是,奴才看的真真切切的。”
寶妃惱怒地斥道:“不是讓你們千方百計留住皇上嗎?沒用的東西!”
“回稟娘娘,不是奴才忤逆娘娘的意思,只是皇上他今天根本沒來景玉宮啊”
皇上沒來景玉宮?
他不是老早就對別的女人沒興趣了嗎?難道是這許蟬兒揹著自己使了什麼狐媚的手段?
不太可能。自己的眼線遍佈整個後宮,任何一個嬪妃的身邊都有。如果許蟬兒有這樣的舉動,自己不可能無所察覺。
難道皇上封閉了那麼久的心,開始要解凍了麼?
正文:第十三章 人心]
寶妃親自造訪許蟬兒的事情,很快傳遍了後宮:一向自視甚高的寶妃,居然屈身下駕,前來探望一個微不足道的貴人,眾人意識到,風向可能要變了。
更何況,在當日晚上,許久沒出寶妃景玉宮的皇上,竟然幸臨了許蟬兒的春筱宮。
寶妃懷有身孕,自然不方便伺候皇上,她選中了這個新晉的許貴人,作為自己的替補。
所有的人都這麼想,包括許蟬兒自己。
所以,這兩天上門的女客幾乎踏破了春筱宮的門檻。什麼樣的人都有。
有藉機送禮的,有攀親帶故的,各種討好說辭,各色諂媚嘴臉,令許蟬兒大開眼界。
所以,當衛公公也前來拜訪時,許蟬兒也絲毫不覺得意外。
因為感激他對自己的知遇之恩,許蟬兒當上貴人之後,隔三差五就要去看望這位公公,陪他說說話。倒是衛公公本人一直表現得淡淡的,這不奇怪:只因那時皇上的恩眷,並沒有分給許蟬兒絲毫,令他一度懷疑自己看錯了人。
但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許蟬兒眼看要成為炙手可熱的後宮紅人了。雖然說,自己的慧眼識珠在當時推了許蟬兒一把讓她有機會親近皇上,但是後面的路,全是她自己走出來的。這是個不一般的女子,她的平步青雲,實在和自己沒多少關係。
“公公近來可好?”許蟬兒命碧雲沏上一壺上好的茶,親自給衛明禮倒滿一杯。
衛明禮受寵若驚,堆笑道:“怎麼敢讓主子給奴才看茶,折殺奴才了!”
許蟬兒笑道:“公公何必拘謹,當日若不是公公在皇上面前舉薦蟬兒,哪有蟬兒的今天。”
衛明禮想起前一段時間對許蟬兒的冷淡,窘迫道:“奴才只不過是動動嘴皮子而已,主子能有今天,全是您自己的能耐。”
許蟬兒既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依舊只是淡淡地笑著,請衛明禮用茶。
看著她的如煙笑顏,衛明禮心裡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自己在宮中行走幾十年,皇上身邊的女人形形色色也見得多了,若是換了別人,得了這樣的寵愛,早就趾高氣昂,不可一世了。而眼前的許蟬兒卻不一樣,眼前依舊是從前那副寵辱不驚、風輕雲淡的模樣。
細細想來,前段時間,她來看望自己之時,臉上所掛的,不也是這淡淡的笑容麼?
這女子,竟如一塊渾然天成的美玉,在風起雲湧的後宮無聲地散發著溫潤柔和的淺光,淡定卻又自信,彷彿知道自己最終的命運,必將是被雕琢成傳國玉璽,供萬人景仰一般
“公公為何如此看著蟬兒”許蟬兒只見衛明禮一直呆呆地看著自己,目光卻又似不全在自己身上,不由得好笑。
衛明禮慌忙移了視線,歉意道:“奴才見小主丰神俊雅,飄然脫俗,如同神人一般,不覺看呆了,主子請恕奴才失禮之罪。”
一旁的碧雲聽了,撲哧一笑,打趣道:“難道公公難道對我們家主子動了凡心不成?”
許蟬兒回頭瞪了碧雲一眼,對衛明禮笑道:“碧雲她剛進宮沒多久,年紀小管不住嘴,公公不要見怪。”
衛明禮一愣。主子和客人說話,侍女竟然從中插嘴,並且說出這種不倫不類的話來,主子不但不掌嘴,還幫忙說情,他當了太監這麼多年,還從來沒見過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呢。
百思不得其解,尷尬笑道:“碧雲丫頭,想必是主子在宮外的親戚朋友?”
“公公想遠了,我與碧雲並非親戚,以前也不是朋友。”許蟬兒淡淡道,“蟬兒是宮女出身,只是偶然蒙聖上垂憐,賜了貴人之位。在蟬兒心中,永遠只是當初那個蟬兒,即使當了貴人,也只不過是換了身衣裳而已,並沒有什麼不同。蟬兒為什麼要在碧雲他們面前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