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傷筋動骨一百天,一百來天你都不著老太太面兒啦?”
“出院就沒事了,這陣子就說我在林溪住。”
楊毅搖頭。“你媽往家打電話找不著你呢?”
“生日那天中午她才打過電話。”
牟老刀跟著勸人,“再說你爸都沒怕你媽說他沒看好你,你怕啥!”
“沒事兒沒事兒!”翅膀拍拍手,“兄弟,在你出院之前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又轉向于軍,“叔,於一就交給我吧。”
“你大爺的,有你在這兒我還能出院嗎?”
“你少說兩句話吧。”季風眼見於一中翅膀的毒計,善良地警告,“越說嗓子越幹。”
於一靠了一句,果然不再說話了。
“車鑰匙給我,”于軍向小何伸手。“你們這幾個小崽兒吃完飯都回學校上課去,今天開業人海了去了,就別跟湊這個熱鬧了。自己家的哪天玩不行?”
“哦,對了師父,紫會計剛才來電話”
“回來再說。”于軍接過鑰匙轉身出去了。
“真的,你們這咋都沒上課?於一多大的功啊整這些人來探病。”
“刀子叔你這還看不出來嗎?他倆根本就是藉機不想上課,不用管。”翅膀看得很明白。
“大哥請問你有啥資格說俺倆?”
說笑聲遠去,小何還咧嘴傻笑。
“何哥,”於一輕問,“紫會計說啥?”
“沒啥大事兒,師父護照快過期了,紫會計說這個月要是不用下個月得換新本兒了。”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小把紅花在門縫裡搖搖晃晃,裡面的人疑惑地瞪著眼。“誰啊?”
楊毅伸腦袋一看,擺設沒錯,不過人很陌生,空床上的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對面病床上一個打點滴的老太太。仰頭看了看門牌號,316!她吐吐舌頭。“不好意思走錯屋了。”退出來走到隔壁,惦腳從門窗往裡看,確認沒錯之後才敢推門。
於一身子底下堆著枕頭,斜靠在床頭抽菸。一個灰毛衣的男人在床頭櫃前捧著飯碗埋頭吃得正香。
她直接走進去把花扔到床上,一屁股坐到於一旁邊。“走316去了。”掃了她送驚喜的興致。
灰毛衣大概沒想到這個時間還有人探病,略顯好奇地看看她。“是不是過了看病點兒啊?還讓人進來嗎?”
“就跟打更大爺說人快不行了,來見最後一面。”
她說得賊順口,於一聽得直翻白眼。“怎麼才來?”
“你怎麼知道我要過來?”
“你不過來聽完故事晚上能睡著覺嗎?”隨手抓過一朵小花,“十冬臘月在哪整兩根串紅?”
“教導處花盆裡種的。”
“靠,偷到教導處去了。”
“施凡生那小人!上次公安局來人的時候他就記住仇了,終於逮著我今天下午在走廊跑,讓我去教導處面壁。這麼點小事就讓去面壁,不是藉機報復是什麼?”
“你在走廊跑啥?”
“啊?不知道是5班還是6班的球軲轆出來,我一腳捲起來給走廊玻璃幹碎了”
灰毛衣一口飯險些從鼻子噴出來。
於一替她慶幸。“讓你面壁主任真是心情好。”
“嘿,我站了半節晚自習趁老密出去查崗功夫就跑了,還揪了一把花。一盆裡揪一根,一共十來盆呢,擺一排,看不出來。”她得意洋洋,從他手上奪過花找瓶子去插,發現床頭,窗臺上,還有椅子上都擺放了各種鮮花,統統是那種大得誇張的花籃子。再一看對面床底下堆滿了水果牛奶,瓶瓶罐罐的保健品。“這一下午屋沒斷人吧?”
“嗯。”吃飯的放下了筷子,“全醫院就沒有這麼熱鬧的病房,護士都沒好眼色兒,一勁兒警告不行影響別人的病房。這傢伙,不管平時有沒有來往的,十分鐘一個五分鐘一個,給這屋整得跟個鮮花禮品店似的。哎?我就納悶了小鍬,他們都咋知道你住院的呢?”
“這種事兒傳得還不快!”楊毅把串紅插進一個花籃裡,跳上窗臺坐,“你這正好給想溜鬚你爸那些人提供機會了是吧?”
“你還別說,來的那些沒見著師父都真是悻應應走的。”飯盒扔進垃圾筒裡,灰毛衣伸手到於一床頭拿煙,“靠,就一根了!煙囪啊?”
“他是大煙鬼。”楊毅揉著手邊的花瓣,整這些花,再把病房幹缺氧了。“也不掛個條寫上名,回頭你爸都不知道是誰送的咋還人情。”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