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說道,“駙馬終究不是國君良選,你若是有心,便利索些,將他殺掉,朕傳位給你,才算甘心。”
謝照依然不答應,服侍皇帝睡下,喚進宮人小心伺候著,離開了寢宮。寢宮外,又是一副劍拔弩張的局面。聶無憂領右衛將軍之職,帶領一千人馬來防守內宮,卻不想被謝照騎軍隔絕在皇帝寢宮外。那一千人馬齊齊拔劍,就待衝進寢宮。好在聶無憂的眼力要深遠些,他看了看四周的兵力佈置,就笑著說:“都不要驚慌,二殿下深夜回宮,想必是有些緊要話給陛下說,我們留在外面,等待二殿下出來便是。”他一招手,命令自己的人堵住了商秋院大門。
謝照出來後,走到一身兵戎的聶無憂身前,淡淡說道:“駙馬大可放心,我向來遵守承諾,餘下之事,一切按照先前的盟約來做。”
聶無憂伸手握住謝照左臂,拉他走開幾丈遠避開眾人耳目,做出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他面上笑得輕鬆,嘴裡卻低聲說著:“謝郎說話頂天立地,我一向信服。只是有一點,謝郎做出決策前,需要知會謝叔。這深宮兵亂,謝郎獨大,很難讓我放心。謝郎若是真心助我,可分出一半兵力給阿駐,讓他代我鎮守內廷,免我後顧之憂。”
謝照沉吟一下,藉口說道:“謝叔是盟約主持人,依他心意,當是全力輔助駙馬。既然這樣,那便等謝叔來宮廷,我先與他商議,再給駙馬答覆。”
聶無憂不敢逼得太急,點頭應好。
一場深宮危機就此化解。
謝照回母妃故宮梳洗,除去甲革,換上輕便長袍。他仔細聞過周身再也沒有一絲血腥氣,才小心佩戴好香囊,提上食盒走向特使別院。
院落冷清,聶向晚寢居大門落鎖,不見主人身影。
謝照將食盒放置在石桌上,坐了下來。不多久,面色不懌的聶向晚走了進來。
“你去了哪裡?”
聶向晚正低頭想著心事,突然聽到一道冷淡的嗓音,連忙斂了臉色看過去,謝照著玄色衣袍,正徐徐站起。他的領口及袖角,翻出一片繁複的金絲藻繡,衣飾精美無比,襯出皇子風儀。
“皇宮生亂,我送卓公子出宮躲避。”聶向晚簡短答道。
“為什麼不將他扣下來做人質?迫使邊境的華朝退兵?”
聶向晚不答,謝照也不催,只是淡淡地看著她。她想了又想,抬頭說道:“卓公子對我有恩,不到兵戎相見的那一刻,我下不了手去抓他。”
“怕不盡然如此。”謝照不動聲色地說。
聶向晚走到謝照跟前,看著他的眼睛,神色依然鎮定。她不想落入被盤問的境地,便有意岔開話,問道:“謝郎來這裡是為了什麼事?”
謝照沒說話,拿開食盒蓋子,取出幾碟精緻的小菜及糕點。他給她一一擺上金絲蝦球、香蒿糕片、醬汁鯛魚等食物,還摸出一個溫熱的小酒壺,一併放在石桌上。一時之間,南翎國特有的菜色風味又回到她眼前。
“肚子餓了吧?先吃了這些。”謝照溫和說著,又擺上燙過的筷子。
聶向晚看著桌上酒壺有些遲疑:“我不喝酒。”
謝照淡淡道:“我知道,這壺裡裝的是桂花茶。”
聶向晚提壺斟了一杯茶,飲了一口,滿頰留香。她忙碌許久,沒有好好休息和進食,當下也不猶豫,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謝照看著她,眼帶笑意。
“你不吃麼?”聶向晚的嘴裡包了兩個蝦球一片糕,左右鼓動著,語聲顯得含糊。
謝照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頭:“吃東西的時候不要講話。”
聶向晚大快朵頤了一番後,眉眼舒暢不少,謝照看著她只是笑,仿似滿足的不是她,而是他這個掌廚者。
侍從走進院子收拾好食盒,謝照替聶向晚斟茶。聶向晚拿著茶杯遲遲未喝,心裡盤算著該怎樣開口,才能不傷及謝照的顏面,並打聽到諸多事實。
謝照看她安靜下來,便淡淡說道:“不用覺得為難,想知道什麼只管問我。”
聶向晚放下茶杯,緊緊瞅著謝照,說道:“謝郎把持兵權,與我們先前的商議並不一致。公子心懼,擔憂謝郎有取而代之之意,我極力勸告公子,謝郎斷然不會這樣做,因為在謝叔面前,我曾問過謝郎,是否願意登基做新皇,謝郎當時應我,完成謝叔心意之後,就此不過問世事——不知謝郎是否還記得?”
謝照應道:“記得。”
“既然記得,為什麼又要把持兵權驚嚇公子?”
謝照站起身,徐徐環顧四周被煙霧籠罩的殿宇飛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