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護之情。
屋內的阿吟一直沉默地啃著燒餅,時不時轉過眼睛瞧瞧聶向晚,聶向晚奇道:“怎麼了?”
“你臉上有面粉和黑灰。”
聶向晚抓過鏡子一看,照出了一張黑白夾雜的大花臉,嘟噥道:“難怪阿照會幫我烙餅子,原來是可憐我亂忙一場還落得不成人形。”她拉過幹梆梆的巾布擦拭臉,對上阿吟飄忽的雙眼,再問:“又怎麼了?”
阿吟吞吐道:“聶公子是不是很喜歡公主?”
聶向晚點頭。
阿吟又道:“那他會成為駙馬嗎?”
聶向晚再點頭。
阿吟結巴了起來:“那那他們什麼時候成親?”
聶向晚更是驚奇,摸了摸阿吟的額頭:“你到底怎麼了?”
阿吟苦著臉:“我還以為聶公子喜歡小童姐姐,向公主說了,叫公主撮合撮合你們。”
聶向晚震驚呆立,後又溫聲說道:“阿吟以後不能亂說話,知道了嗎?”
阿吟使勁點頭,並且將功贖罪,拉來蓋飛與阿駐,聽從聶向晚的安排扮演成白熊操練。聶向晚細細指點著他們,半日之後,三人的動作、叫聲已與真熊無異。
當晚,聶向晚在安身的小木屋裡轉來轉去,不知道怎樣破解阿吟的那道請婚提議。門簾一掀,湧進一陣熟悉的沉水香,聶無憂穿著銀裘走了進來,一身的清貴難掩疲憊之色。
聶向晚倒了一杯熱茶遞過去,說道:“阿吟那是小孩兒的胡話,公主不會當真吧?”
聶無憂徑直坐在凳上,回道:“公主已經當真了,纏著我一天,不斷問我是否喜歡自家的妹子,而且很生氣。”
聶向晚怔道:“那公子是怎樣回覆的?”
聶無憂淡淡一笑:“你是想問我,心裡有沒有你麼?”
聶向晚清醒過來,慍怒道:“公子又在開玩笑,這都什麼時候了。”
聶無憂依然淺笑:“我自然要回絕阿吟的話。”
聶向晚鬆了一口氣。
聶無憂的聲音卻突然冷了下來:“不正是你期望的麼?”
聶向晚不理會他的冷臉,問道:“那——公主的意思是?”
聶無憂飲下那杯茶,垂眼看著手指,許久不答話。聶向晚正心奇,瞧見他的黯然模樣,不禁說道:“公子極早就在保護公主,向公主示好,不是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娶公主,入主內廷嗎?”
聶無憂苦笑一下,再抬眼時,已經恢復眸子裡的清明。“你說得對,要奪權的男人,怎麼能忘記娶公主這條捷徑,以後我會對公主更加好些,實踐我說過的話。”
他其實並沒有向聶向晚承諾過娶公主,只是她在旁觀察出了他的意圖,便不點破,替他縫製了圍裙,讓他借花獻佛。
聶向晚安坐。
聶無憂抿了下唇,一陣風捲出門外,忘記道別。第二日起,石城便流傳了一則訊息:聶家公子向公主提親,公主喜應。
既然公主也有心慕之意,那麼回到宮廷舉行婚禮便是要事。阿吟的一句無心之言促成了兩人姻緣,使聶向晚少費很多精力去憂慮,進階北理宮廷的契機。
接下來的第二步,是要取得皇后的信任。五天前,聶向晚趁著夏齋河祭時,催動白熊拜會深受皇后恩寵的大國師蒙撒,已經種下一顆神化的種子。再待明日,夏齋的七尾之時,她會作法一番,催生蒙撒內心的種子,使它長成一根厚重的梁木,銜接起聶家與皇宮。
夜雪降臨,聶向晚聽著風聲出神,謝飛推門走進,說道:“阿照那邊你去說一聲,叫他一道隨你去宮廷。他不見得會聽你調遣,所以這時候,得看你的功力。”
聶向晚苦笑:“叔叔又將難處扔給了我。”
謝飛掀起袍襟坐了下來,淡淡道:“叔叔是在考驗你,能不能過阿照那一關。”
聶向晚隨即咬了咬唇,道:“我怕他會發現我就是謝一,到那時,他更加心痛。”
“鎮定些,想想大局。”
聶向晚無言。
謝飛淡然道:“他是北理皇子,最終需回到皇廷安邦守國,即使他不願意,時局推動,也會迫得他回去。他與你親厚,一心為著你,假使被他發現你就是謝一,言談舉止之中自然迴避不了親暱,這樣下來,皇后會起疑心,徹查你的來歷,一旦發現你是南翎國人,後面的宮變該怎樣繼續下去?再說,葉沉淵以為你已死,才能轉移心思攻打北理,如果被他發現你還活著,與阿照留在了皇廷,那他會不會順勢掩殺過來,抓住石城一萬人,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