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部分(2 / 4)

小說:十年沉淵 作者:九十八度

到其他同僚,他可承受不起。

看那封少卿,昨天捱了板子,今天還未起身。

這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一陣細微的風撲過來,刺入郭果手中舉高的風車裡,震得鈴引嗡嗡輕響,反覆顫動著。郭果笑著對宇文澈說話,耳裡卻仔細辨認著風聲,讀出隱秘的訊息:太子府、入夜、跟隨、花粉衫子。

郭果笑意盈盈地鬧著,扯著宇文澈先出了戲館。知道謝開言沒有真的傻掉,她比任何人都要開心。

當晚亥時五刻,漆黑無星。一輛精緻馬車從太子府後苑駛出,徑直朝著西山而去。郭果苦練十六年的輕功此刻發揮了作用。她緊緊跟在車後,縱力一躍,站在樹巔朝下看,果然捕捉到一抹幽藍的影子。

織鈴花粉濃重,塗抹在衣衫上,在暗處便拉成一灣藍光,位於明處的人卻瞧不見這些奇異的顏色。她跑跑停停,在山道上仔細搜查微亮,一雙清碧眼瞳也比常人要犀利些。她的身上流淌著胡人的血液,自然也帶了遊牧民族的敏銳力。

馬車在寂靜的夜裡粼粼作響,遠遠牽引著她來到一處偏僻山莊前,兩盞高懸的燈籠映照著黑金牌匾,書寫兩個大字:萬笀。

郭果翻上山麓,藉著虯枝樹冠滑落莊園內,察覺到警戒並不森嚴。除去前院和後山十名兵士站崗,除此再無他人。她想了想,躍上走廊頂棚,貓腰流竄,檢視地勢。

莊園內有一棟小樓,此時正亮著燈盞。

郭果屏氣吞聲藏在山石後,看著頭戴方巾身穿青袍的老者走出小樓,徑直上了馬車離去,等到萬籟都失去了聲音,她才靜靜摸進樓閣。

臨窗燈盞已滅,對重重夜幕,繾綣吐出一抹輕煙,似是離人的喟嘆。

一道黑袍身影對欄杆靜坐,輪廓寂寥,堪比晚星。

郭果屏息走近,看著那道熟悉的背影,撲通一聲跪下,抑著嗓子喚了聲:“謝飛叔叔?”

☆、80故人

窗前的影子轉過身來;容貌枯槁,幾乎像一株染霜殘留的枯竹。十年的歲月在他的眼睛裡種下一片遲鈍的漠然,雪華爬上他的雙鬢,散落成白髮。看到郭果抬起水靈靈的臉,他才淡淡笑了笑;使眉眼升起一絲暖色。

“果子長這麼大了。”

郭果膝行過去;抓住謝飛的袍襟;低泣道:“叔叔;真的是你。你知道嗎?我和一一找了你很久;一一始終不相信你已經去世;每到一個地方,就要打聽你的訊息。”

謝飛今年不過四十三歲,神情容貌卻遠比任何一箇中年人顯得蒼老。郭果抱著他的雙腿;哭泣著說完她與謝開言在連城鎮和汴陵的所有事,長達半個時辰裡,他就這樣站著一動不動,晚風掠過衣袍,甚至讓他的身形冷得搖搖晃晃,可無論郭果怎麼悲傷,他都閉上眼睛,不從嘴角溢位一絲喟嘆。

“叔叔到底怎麼了?”郭果擔憂哭聲引來值守士兵,只敢啞著聲音哽咽,“為什麼不說話?”

謝飛摸摸郭果的頭髮,澀聲道:“我果然沒有看錯謝一,她是個好孩子,能為謝族擔當。只是苦了這個孩子,身上揹著兩種毒,必須時刻忍受痛苦。我為了再見她一面,多活了十年。”

“多活十年?”郭果惶然抬頭,細細看著謝飛瘦削的臉,發覺他的容色的確異於常人。

謝飛拉起郭果,將她送到木凳前坐下,說道:“十年前謝一離開烏衣臺,去荒漠與百花谷接受歷練,再也沒有回來,我不信她已經死了,帶著謝族抵禦華朝皇帝的進攻,一直到國破日都不見她的影子,我才徹底死心,跪在刑律堂前自盡。”

郭果慌張擼起謝飛衣袖,看到他的手腕上縱橫交錯的傷痕,哭道:“叔叔為什麼要折磨自己?”

謝飛黯然:“謝一就是我的主心骨,失去她,我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郭果不斷擺頭,神色很是哀慼。“可是姐姐還活著啊,她這麼努力地忍著痛苦朝前走,不就是為了重建謝族,帶著我們沒落的南翎國人逃出華朝的統治,有尊嚴地生存下去?”

這種尊嚴,不是被列為降民的下六等品階,也不是當華朝騎兵衝殺過來時,他們束手無措只能引頸受戮。

“我知道,我知道。”

接著,神情灰頹的謝飛給郭果揭示了一樁秘密。

七年前南翎國破,葉沉淵走進烏衣臺,找到了奄奄一息的謝飛,將他帶到華朝進行醫治。謝飛萬念俱灰,不斷尋死,葉沉淵南征北戰之餘,督促太醫用珍貴藥材續著他的命。謝飛抗拒來自政敵葉沉淵的援手,最後一次重殘自己。葉沉淵趕回萬笀山莊,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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