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這般糊塗?”木佩蘭不耐煩道。
這崔珍怡也不是個傻蛋,怎麼今日說話做事這般顛三倒四?木佩蘭心中忽然覺得有些不安,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忽略了。
崔珍怡臉上一紅,斷斷續續道:“是我糊塗,相公他回京多日一直對我冷淡非常,我心裡害怕相公他真的不會休妻?那、那皇上要給相公另指名女淑女為平妻的事”
“這事你得問皇上。”木佩蘭心裡的疑雲越來越濃。
她之前沒跟崔珍怡正面打過交道,但從女兒以及跟在她身邊的侍女口中所述,這崔珍怡絕非眼下這般毫無主見的愚笨駑鈍模樣。
從她敢帶著家丁不遠千里趕到北關城來見陸英意圖拉攏,故意在陸英面前設局陷害白茯苓,敢在敵人攻城的時候走上城樓,到後來找秋風閣的人想要刺殺白茯苓,種種作為都顯示她是個十分有決斷能力的人,這樣一個女人又怎會聽信幾句謠言就急急跑到她面前示弱哭泣,認錯求饒呢?
如果這些都是她有心做作,她這麼幹又是為了什麼?
木佩蘭正自疑惑,一個小太監跑進來說吏部郎中裴大人的夫人求見。木佩蘭眉毛輕揚,她記得這位裴夫人的夫君乃是夏閣老的得意門生之一,而這位裴夫人出自夏氏旁枝,她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又是何意?
不過她對崔珍怡深惡痛絕,寧願去見夏家的人,也不想與崔珍怡打交道,所以當即對那小太監道:“有請。”
崔珍怡站起身,取出手帕擦擦淚水,斂衽為禮道:“義母有客人,我先告退了。”
剛才賴著不走的是她,現在主動告辭的又是她,木佩蘭心裡了一動,點頭讓她離開。
崔珍怡轉身出門,與正要進門的裴夫人擦身而過,裴夫人見了她也是一愣,只覺得崔珍怡臉上的淺笑森然冰冷,竟看得她渾身一顫,待要想看清楚些,卻又覺得她的笑容很是普通,以為自己眼花了,客氣笑了笑點點頭走進門去。
木佩蘭還記得自己正在裝病,歪在椅子上虛弱地笑了笑,問道:“不知裴夫人來訪,所為何事?”
裴夫人走上兩步,從袖子裡取出一個蠟丸,遞給木佩蘭,小心翼翼地低聲道:“這是堂妹馨馨託我帶給白夫人或者白小姐的,說你們看了就明白”
她也不知道蠟丸裡頭的是什麼東西,只是夏馨馨對她說,把這個蠟丸親手交給白家母女,對她大有好處,說不定就能保住她丈夫的官職。這個堂妹與她素來交好,人也聰明,也沒道理在這個時候害她,所以她就趁著今日皇后大喪把東西親自送來。
夏馨馨與白茯苓的恩怨,木佩蘭知道得很清楚,心裡有些奇怪她有什麼東西要給白茯苓,於是謝過裴夫人便捏碎了蠟丸看其中藏了什麼。
蠟丸裡只有一片薄薄的絹布,上面用鮮紅的絲線繡了四個字:小心十二。
木佩蘭一看這四個字,頓時像被一盆冰水當頭淋下,再不顧上裝病,自椅子上一躍而起,幾步衝到門前,也不管附近宮女太監驚異的目光,一手捉住替她看門的小太監,疾聲問道:“剛才兩個太監是哪個宮裡的,帶了我女兒往何處去?”
小太監嚇得只知搖頭。
木佩蘭終於想明白崔珍怡的異樣,她分明是有心來拖住自己,好讓那兩個太監把白茯苓帶走
她以為皇后與毛貴妃死了,宮中再沒有人會無端端算計她們母女,就算有,也沒那個膽子與勢力,但是她千算萬算算漏了一項——並不是每個人害人之前都會權衡考慮利害得失的,有些不理智的瘋子千方百計害人的原因很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妒忌又或是僅僅想找個出氣發洩的物件罷了。
她一想到女兒也許已經在宮裡不知哪個角落裡遭遇了不測,擔心害怕得幾乎瘋掉,如果她的女兒有個萬一,她就算把十二公主千刀萬剮又有何用?
她定了定神,宮裡房舍眾多,她也不知道十二公主在何處,最好的辦法是找安泰公主幫忙,發動人手徹底搜尋,想到這裡,她再不猶豫,急急往怡斕宮而去。
另一邊,白茯苓上了車轎,被兩名太監帶著走了好一陣,也察覺出不妥了。
宮裡頭的路她雖然不熟,但怡斕宮與蕙蘭宮中間這段路還是有點印象的,現在走的這條路,與她記憶中怡斕宮的方向似乎有些不符。
上次坐宮裡的車轎險些被皇后與二皇子算計,被劫到別處,不會這次又再出事吧?車轎這種東西怎麼這樣不安全啊白茯苓心裡有些害怕,今日進宮是參加皇后的喪禮,小狸花沒帶在身邊,她現在正宗的弱女子一名,兩個正值壯年的太監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