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頭,看見了一個雪白矯健的身影從樓梯上跳下,但這傢伙很快又轉過了身對著我,然後我聽到了一聲槍響,來自宅子門口,接著就是腳步聲,一個傢伙跑了過來,頭上戴著毛線帽,面上還架了幅遮住半個臉的雷朋墨鏡,這是諜影,他跑步的姿勢永遠那麼有力!他手中握著一支魯格P…85手槍,他在衝我叫嚷——“小心!”
那個雪白的身影撲向我,左手舉著一把鋒利的軍刀,刀鋒直劈我的面門而下,我用一隻未加任何保護的手硬生生的握住了刀刃,刀刃反射的月光明晃晃的,我看清了這個人的臉,這是誰已經不言而喻了!這是布萊克最後的一張王牌!他親自出馬了!雖然他戴了副眼睛,並把頭髮染成了金黃死,但我還是能認出他的眼神——刀子似地咄咄逼人,甚至能殺人!然我用一隻手鉗住了他的頸部,但這根本對他起不了什麼作用,這傢伙就像一隻烏龜,脖子能伸能縮,他就像一隻毒蛇一樣看著我,慢慢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FUCK YOU!!!”我不禁失聲,我與這個面目猙獰的老頭對視著,刀刃像鋸子一樣磨蹭這我的手心,諜影向他開槍,子彈擊中了布萊克的背部,慣性下他身體前傾半個人倒在了我的胸口,我咆哮一聲,然後提起膝蓋猛頂他的小腹,我要得手了!我的一隻手摸到了口袋裡的PPK手槍,我把它拔出來,用一根手機壓下機頭。
“遊戲該結束了!啊哈!”這次該輪到我說這句話了,我用加了消聲管的手槍頂住他的腦門,這多麼戲劇性啊!可是!更戲劇性的場面還在後面!後面!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汽車急促的剎車聲,我和諜影下意識的抬起頭,我們分神了!不!不要!布萊克掙脫了我的懷抱,他要逃走了!這麼長時間的辛苦馬上就要在這生死關頭付之一炬了!不!此時有人撞門!但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用這隻受傷的手臂艱難的抬起槍,保持平衡對準那個白衣飄飄的身影,壓下扳機。
“噗!”但子彈並沒有命中他,他側身閃躲,然後在一片黑暗中發出了最後一次聲響——“砰!”
一枚10MM的大威力手槍彈迎面而來,我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唯一能做的就是閉上眼,等待死亡,子彈擊中了我的胸口,我真正的倒在地上,鮮血很快殷紅了大衣,我拼盡最後一口氣從大衣的內袋裡取出那些被摺疊好的檔案,這些東西一旦失去,我這條命就再也沒有意義了。
有人撞開了門,我在一片黑暗中扭動著身軀,在月光的照射下看清了這幾個闖入者的身材相貌,他們身材高大,膚色各異,端著自動手槍與肩膀平齊,呵呵,這是布萊克最後的一批儈子手嗎?
“砰!”諜影想開槍,但被別人佔了先機,亂彈從四面射來在諜影身上爆開鮮豔奪目的血花,曇花一現帶走了這個猶太特工的生命,他是個戰士,永遠的戰士,這一刻,我突然有了力氣,我在黑暗中扭動著身軀,我看著布萊克剛剛逃走的那條走廊,但只能看到被風吹起的白色紡紗窗簾和無邊無際的黑暗,布萊克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永遠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爬起來,進入一個房間,然後‘啪嗒’一聲把門代上。
我需要一片短暫的安靜,哪怕只有這短短的幾秒鐘也好。
那些不明身份的傢伙端著槍登上了樓梯,他們踢開走廊上狼牙的屍體,用手槍對準我所在房間扣動扳機,子彈穿透房間厚厚的磨砂玻璃,玻璃內安裝這密密麻麻的警報電路,這些東西開始通電,然後轉化為警報淒厲的在整個宅子裡迴響,這聲音異常空洞,和這房間一樣,東西被撤的一乾二淨,什麼都沒有。
我趴在地上,顫抖著,戰粟著,但我手裡依舊握著毫無溫度的槍,只有最後一發子彈了,我要把它留給自己,就像科勒上尉一樣,把槍管放進自己嘴裡,然後‘啪勾’
他們想踢開門闖進來,我知道這些人是誰,他們來自美國,來自CIA,來自哪個最想得到一切的國度,一個肯定有二百斤的壯漢用鋼製的靴底狂踹算不上結實的木門,我拉開一扇窗戶,窗下是一片空洞的黑暗,黑暗中我什麼都看不到,然後我聽到門終於被踹開了,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然後槍聲在我身後響起——“砰!”
一發子彈命中了我的小腿,我沒有倒下,而是選擇了從窗戶上折下去,我不要命了,我開始下墜,下墜,最後落到了地上感覺我已經來到了地獄,但我還是能感覺到鑽心的疼痛,來自肩膀、小腿、背部、腹部,來自全身各處,我扯下大衣堵住小腿上的傷口,我看著手中走火的手槍,看著冒著煙的槍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