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怎麼辦?
“說。”蕭潼只有一個字,明明白白的威脅:想要撒謊?你試試看!
蕭然深吸一口氣,怎麼辦?要不要賭一賭?假如客棧中的殺人案不被發現,此事便一筆揭過。假如一旦被禁軍發現,交到長寧府,客棧掌櫃定會拿出他的信物。現任長寧知府趙昶與他同為長寧著名的詞人,兩人曾經詩詞唱和,頗有幾分交情。所以蕭然推測,趙昶如果知道是自己殺的人,想必會將此事壓下去。
他儘量讓自己語聲平穩,恭敬地道:“回皇上,屬下今日在街上遇到幾個地痞,見他們橫行霸道,屬下便出手教訓了他們一番,所以身上才染上血跡”
“哦?”蕭潼挑眉,冷哼一聲,“朕明日傳禁軍統領皇甫遙進宮,朕要問問他,天子腳下,地痞橫行,他的禁軍是如何維持京城治安的!”
蕭然嚇了一跳,自己隨口撒一個謊,沒想到大哥當了真,竟要追究皇甫遙的責任。連忙道:“皇上,那幾人不象本地人,許是外鄉人到京城滋事”
蕭潼氣得笑出來:“你難道真的不知道,你在朕面前一撒謊,眼睛就會洩露秘密?”
蕭然撲通跪下:“屬下不敢欺瞞皇上”
蕭潼不語,目光又深了幾分。
蕭然閉閉眼睛,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道:“皇上日理萬機,屬下只是一名小小侍衛,行蹤何勞皇上親自過問若是屬下做錯事,自會去刑房領罰”
“好,很好。”蕭潼被一口氣噎住,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牽了牽嘴角,讓自己臉上的肌肉鬆馳一下,不想多說一句話,轉身拂袖而去。
蕭然張了張口,一聲“大哥”幾乎脫口而出,可看著那個高不可攀的背影,他又生生把話咽回去。大哥,我又惹你生氣了麼?對不起,我不該欺瞞你,可如果我說了實話,你會更加生氣,我們之間就再無轉寰的餘地了。
原諒我這一點私心,你是我最敬愛的人,可是秋卓然,那樣一位光明磊落的君子,我不想他受到傷害。還有秋姑娘
想到秋若水,蕭然唇邊緩緩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略一沉吟,磨墨寫下一首《點絳唇》:
一種幽芬,更無濃豔花開處。凌波回眸,且為東風住。
曲盡蕭疏,怎知情如許?遙悵望,淡月蛾眉,獨倚相思樹。
對著那首詞,默然良久,腦子裡盡是秋若水的一顰一笑。蕭然一直坐到天完全黑下來,才想到去用膳。
是夜,又有天籟般的琴聲從蕭然房裡流淌出來。月光下,有兩個高挑纖細的人影悄悄靠近他的小院。一雙明亮的眼睛遙遙看著窗上的剪影,佇立良久,卻不敢靠近。
“公主”耳語般的聲音。
美目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俏麗的容顏稍稍扭曲,被稱為公主的人轉身,垂下衣袖,無聲離去,腳步似有些踟躕。琴聲追隨著她,無限柔情、淡淡愁緒從曲中流露,無端牽動聆聽者的心。
女子走出很遠,直到再也聽不到琴聲,才駐足,握緊身側的手,咬牙切齒:“蕭然,你為誰輕拋一片情,卻對我毫無眷戀?”
“公主,你的意思是靖王已經有了心愛之人?”旁邊的侍女驚訝地問道。
“是的,他的琴聲這樣告訴我”語聲輕澀,蔓蘿恨恨地笑起來,眼裡再次閃過利芒,似乎在這一瞬間決定了什麼。
第二天下午,蕭潼在鳳清宮批閱奏摺,蕭然如往常一樣在旁邊伺候。
禁軍統領皇甫遙進宮見駕,向蕭潼奉上一枚玉佩:“啟稟皇上,臣手下飛騎營副將郭越昨日在恆昌裡發現兇案,殺手留下信物,郭越認得是靖王千歲隨身之物,故沒有將兇案提交長寧府,而是直接向臣彙報。臣恐王爺有險,特地進宮見駕,請皇上定奪。”
蕭然的心猛地一沉,眼前發黑,該來的怎麼也逃不掉
蕭潼沉默了足有五秒,慢慢拿起那枚玉佩,攤在掌心看了看,平靜地道:“皇甫愛卿,朕已知曉,自會派人追查此事,愛卿可以退下了。”
皇甫遙躬身退出。蕭潼握緊掌心那枚玉佩,沒有回頭:“蕭然!”
蕭然到他面前跪下,臉色微微發白:“皇上”
“期君罔上,該當何罪?”
“死罪”
蕭潼拿起桌上的茶杯,正想當頭向蕭然砸過去,忽然聽到腳步聲,見宇文方匆匆進來,單膝跪下:“啟稟皇上,宮外有位叫顧婕羽的女子吵吵鬧鬧,一定要求見皇上。”
蕭潼皺眉:“是什麼人?”
宇文方為難道:“她她自稱是梁王的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