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
即使路上做足了思想準備,林思安見到顧嘉臣的時候還是不免嘆然。
這世上真有這樣一種男人,生來便是為了詮釋何謂完美。
他並非盛裝出席,甚至因天熱脫下了西裝外套,只著簡單的白襯衫,袖子也挽到手肘處,隨性,卻滿身風流。
他望過來的時候,思安只想到四個字。
芝蘭玉樹。
“哎呦思安,怎麼現在才到啊?你顧伯伯和顧伯母都等急了。”林母迎上來,打量一遭,小聲道:“怎麼素著張臉就來了,顧家那孩子眼光高,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思安勉強笑了笑。
顧太太倒是熱切非常,忙把思安推到顧嘉臣座位旁,拉椅子,倒茶水,動作一氣呵成,末了還攏了攏思安的頭髮,笑道:“早聽說林家的姑娘漂亮,今天總算見著了,瞧瞧這眉這眼,活生生是會說話的。”
林思安不好拒絕,只能僵硬的受著,顧嘉臣的生母早年病逝,這個女人是顧父近年娶的,看上去比思安大不了幾歲,這顧家父子的風流倒真是一脈相承。
那位真正的顧太太是B城出了名的閨秀,即使結婚之後也不大愛出門,思安有幸見過幾次,倒不覺得多貌美,但那氣質及韻味卻是遠勝眼前這位的,轉念一想,能從顧父的萬千後宮中爬上正房的位置,手腕不可小覷,想必並非花瓶。
林思安尊敬任何有本事的人,尤其是女人,此刻稱她一聲堂堂正正的“顧阿姨”。
顧父道:“孩子,怎麼這麼久都不來看顧叔叔啊?叔叔請客吃飯,三請四請的你也不願意來?”
林思安這才真正笑開,“就是怕您生我的氣,所以才不敢來見您啊。”
顧父顧停方和林父是醫大同學,後來棄醫從商,接手家族產業,幾次心臟病發作,都是被林父救回性命,兩家人一直關係親厚。
“哈哈,你這鬼丫頭,我知道,你其實是看不上我們嘉臣。”
林思安向右望了一眼,正撞上顧嘉臣的眼神,滿滿都是欣賞,不帶一絲失禮的打量,被發現也只是客氣的一頷首,不著痕跡的移開了目光。
於是便換做思安死瞅著不放,在心裡偷偷切齒,想的唸的仍是另一個人的名字,陸之然啊陸之然,我若真是嫁給顧嘉臣,你會不會來哭著抱我大腿求我原諒你?
“我們思安就是太單純,被人騙了還不知道放手,怎麼不叫人擔心。”林母一張嘴就是滿口的抱怨,彷彿已經對林思安愛恨不能。
思安抬眼,剛想說話便被對面林父的一聲嘆息給堵了回去。
林父向來都是一個沉默的人,總喜歡窩在辦公室和家裡看醫書,聽到別人叫一聲“林院長”便很開心,這樣一個簡單而嚴肅的人,卻願意多次參加女兒的相親宴,思安想想便覺得辛酸。
恰巧服務員魚貫而入,擺了一大桌子的菜餚,精緻悅目。
思安想了想,還是決定等一會再說讓人倒胃口的話。
顧停方動了第一筷,“孩子們的事,我們做父母的也急不得,思安,今天顧叔叔就是想你了,單純的想請你吃頓飯,沒有其他目的,你別有壓力,老林啊,咱們喝一杯,讓他們自己聊吧。”
於是一場看似美滿的歡宴在所難免,顧父和林父說起了當年他和她,兩位太太則聊起了最新的時尚美容,間或調侃一下李太和王太的家長裡短。
兩位主角坐在一起,無言以對,林思安和眼前的魚頭面面相覷,顧嘉臣無聊的轉著茶杯。
思安很奇怪,以顧嘉臣的社交手腕,應該輕而易舉便能哄得女人飄飄欲仙,虧她還煞有介事的構建好心理防線,竟是自作多情。
這場面莫名其妙的激發了思安的好勝心,你不說,我也不說,耗著吧,到時間就回家。
顧嘉臣對思安不時瞥過來的眼神照單全收,冷不防夾了一筷子魚在她碗裡。
林思安不明所以,有些暈,一時間就一個想法,這妖孽好漂亮的手。
顧嘉臣開金口,說了第一句話,“手不方便吧?我看你瞅它半天了,我幫你夾。”
林思安憋著沒說話,做足了優雅的姿態,和顧小開近距離的面對面,一時被他俊俏精緻的臉晃得有些錯不開眼。
“你用的什麼香水?好特別。雙黃連?”
思安笑:“我是醫生。兒科的。”
顧嘉臣的目光溫柔的像羽毛,“你笑起來很漂亮。”海妖一樣的聲音。
每個女生或多或少總會聽到這樣的讚美,可這句話有時卻是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