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泊的公主還活著!”
“公主?”左丘翊淡淡念著,轉眼瞧著寧芷,溢位不可思議的目光。
“他瘋了吧?”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寧芷只是傻眼地看著,那個朝天沒完沒了跪拜的李賈,“若他真是南泊之人,國亡而痴狂太可憐了。”轉而看向左丘翊,發覺其眼神有異,“你相信他的話?”
左丘翊看了她許久,從一無所知到憐憫,全無半點異狀。況且,他與寧芷自小相識,她的身份當是無有爭議。搖頭道:“不是。只是想到,若他口中所說的公主,當真還活在世上。二十年前的慘劇,會不會重演?”
二十年前,承帝聽信荒雲國師之言,南下滅亡南泊國。這是一場無關恩怨的殺戮,自是仇恨深重。倘若昔日南泊國人得知他們的公主未亡,恐怕會揭竿而起,再與景國拼一次魚死網破。
“小心!”左丘翊見李賈忽然撲過來,趕緊將寧芷護到一邊。
炙熱的火焰在他眼底燒灼,像是蓄勢千年的火山噴發,彷彿永遠也無法熄滅。他的雙瞳裡映著寧芷的模樣,雙手揮舞著,撲倒在她跟前:“當日‘七絳’之毒對公主無效之時,屬下就該猜到!都是屬下疏忽了!望三公主恕罪!”
“七絳!”寧芷聽到這兩個字,腳步不自覺地往後一退。那日在迷糊中,似乎聽說此為南泊之毒,可以說是見血殞命,可她卻僅僅是發熱。御醫院眾人至今對此事不解,但若她是南泊公主,一切就能說得通了。
“屬下曾是南泊王宮內侍,聽聞‘七絳’毒草乃是由王族先祖以自身鮮血培植而成,故王族血脈自可免疫。”李賈忽而面容猙獰,朝寧芷爬去,“屬下數次意圖刺殺公主,此乃滅族死罪!公主可以南泊刑律,賜死屬下!”
鮮血培植王族免疫寧芷的瞳孔驟然收縮,那個已遺忘許久的夢境,在眼前再次重現
!南泊?公主?復國?“這不是真的不是”分明醒著,卻又是墜入那恐怖的氛圍之中!
“阿芷!”左丘翊無暇顧及精神異常的李賈,只見寧芷雙手抱頭,瞳色渙散,猛搖著頭,疾步後退,忙上去攙住她。
“三公主,你要相信我!”李賈執著地跪在寧芷面前,“你是我南泊三公主!從今往後,屬下任憑公主差遣!”緊接著,他開始不斷磕頭。
寧芷死死拽住左丘翊的臂膀,慢慢靠近他。見他這副模樣,應是刺激過甚而神志不清。且不論他的話是真是假,總之,此行是為了珩止,不可拖延,更不能再由著他鬧下去。“你說我是公主?”
“是,是!”李賈重重點頭。
“你說任憑我差遣?”
“阿芷,你想做什麼?”左丘翊輕聲問著。
“是,是!公主儘管吩咐!”
寧芷轉念一想,說道:“好,我要你離我遠一點!”又抬手指向一旁倒下的黑衣人,“還有,我不想再看見他們!”
李賈很是聽話,一邊跪行著後退,一邊應聲道:“公主放心。屬下一定辦到!保證公主不會再見到這些人!”
左丘翊意識到寧芷的目的,附耳道:“天快亮了,我們得馬上離開。”
“我知道。”寧芷開始裝腔作勢,再對李賈說道,“我要走了,你不許跟著!若是被我發現,我必定追究你的刺殺之罪!”
“屬下遵令!”李賈以大禮的姿態,俯跪在地,似乎是南泊的禮儀,“這一路上絕不會再有人跟蹤公主!”
“很好。”寧芷對左丘翊點頭,兩人在李賈遲遲未起的跪禮中離開。
沿小道前行,終在天明前,離了山陽郡。回想起昨夜之事,心有餘悸,寧芷不得不在意李賈所言。那些話,迫使她憶起年幼之事,竟是在四歲前的記憶裡發現一段空白。那段時間,像是睡了很久,醒來後,一無所知。
寧芷掀開車簾,對左丘翊的背影看了許久,終是決定道,“昨夜的事,我求你不要告訴任何人。”
“可以。”左丘翊點頭,毫無猶豫。只在寧芷合上簾子後,稍稍頓了一下,面朝一望無際的荒野,淡淡說著,“對我,何須用‘求’?只需你一句話,刀山火海、地獄閻羅,又有何不可”
他沒有察覺,寧芷倚在簾後,已把此句聽了去,啞然失笑。有些話,終究只能說說罷了。左丘翊,你還看不透自己的心麼?你可以很愛一個人,你可以依然愛著我,這一點,我相信。但是,我更相信的是,你對左丘世家的愛,凌駕於所有情感之上。這一點,你何時才能看透?
離開山陽郡,已有半月。一路平順,也沒發覺任何可疑之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