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對我們表現出關心包容的態度,身為晚輩卻沒有一些表示,合適嗎?可是我又找不到足夠的立場來繼續和他討論這件事。
說到底,那是和他母親相關的一個人,和我卻沒有太大的關係。於是我也識趣地不再繼續糾纏這件事,在玄關處穿好鞋子,出門。
站在樓道里等電梯的時候,周與深突然又冒出一句:“聽說孫叔沒有女兒,也許在他眼中,你就是他女兒吧。”
我並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這樣說。孫徵是他母親的*,就算表面上看起來是對我和善,但歸根結底,不還是因為想討好他,才會先來關照我的嗎?沒有他的身份,又何來我在孫徵那裡的身份。
“他也想拿你當兒子看,如果你願意接受的話。”我說。
周與深沒有再說話,正好電梯上來了,於是這個話題就此打住了。
電梯安靜下行,周與深的神色看起來平靜如常。喜怒不形於色的人,總是很難讓人窺見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也許是我的話太過直白,戳得他心裡不痛快了,只是他沒有表現出來而已。我相通道理他都懂,事實他也都清楚,不過是不想面對,討厭被拆穿罷了。周與深的心思比我深,所以由不得我來開導他,想不想得通,依照他的脾氣,那明顯只能由他來決定。
比起這件事,眼下我更應該想一想,該如何應付接下來的場合。
但願現場人多到孫徵無暇顧及我們,而我們只需要禮貌地出席,再默默地順利退場就行了。
酒會設在酒店的西餐廳,端著托盤的服務生來回穿行。我們抵達的時候,會場中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孫徵正和幾名領導模樣的人站在一起說話,見到我們進門,就擱了香檳杯子,朝我們走過來。
我換上笑容,向他致意:“孫叔,恭喜恭喜!”
20。第20章 我對你的溫暖,有了貪念(2)
孫徵微笑回道:“F市對我來說有特殊意義,其實我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動了開業的念頭,只是一直忙於別的事,分身乏術。如今商機成熟了,自然不能再錯過機會。”
周與深站在一旁,態度雖不似我這般寒暄姿態十足,但也算溫和有禮。他問孫徵:“孫叔是否打算在F市定居了?”
雖然他的語氣聽起來很正常,態度也溫和,但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他其實是話裡有話。孫徵若真的決定要定居F市,那大半的理由肯定離不開我婆婆。
孫徵笑了笑,答得坦蕩,“我如今孤家寡人一個,F市有我在乎的人,所以我倒是真有這個打算。”
周與深也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我擔心氣氛會僵,就岔開了話題,問道:“怎麼沒有看到婆婆?”
孫徵說:“她打電話跟我說,臨時要處理一件事,晚點就到。”
我的這個話題問得也沒什麼技術含量,理所當然草草就結束了,眼看著氣氛又要再次僵掉,幸虧此時有人端了香檳走過來找孫徵寒暄,我便對周與深使了個眼色,打算趁機躲到一旁去。
放眼望去,大廳裡站滿了人,而我在工作中雖常常應付這樣的場面,但骨子裡其實並不願意扎堆在人群裡。我習慣躲在一個無人留意的角落,那樣讓我覺得比較有安全感。
我四下看了看,找到了一個讓我覺得滿意的角落,問身旁的周與深:“我要去坐一下,你呢?”
“我看到了認識的人,去打個招呼。”他說。
今日出席的多是本城商界裡的領頭人物。孫徵看似初來乍到,但雄厚的商業實力就是最好的名片。有錢人想結交有錢人,那是再輕易不過的事。對方看不中你的友誼,也會看中你可能會帶來的商業利益,光這一點,就足以讓孫徵在最短的時間內,迅速在F市站穩腳跟。
何況他也並非真正的初來乍到。這些年他與婆婆斷斷續續地聯絡著,時不時就來F市待一段時間,並趁機結交了不少朋友。
不過這些與我都沒什麼關係。這樣的場合,總讓我有一種在工作的錯覺。而此時我心中最大的期望,就是能早點結束,回去休息。
我在角落的位置坐下來,閒著無聊,目光就下意識轉到周與深那邊去了。
他在外人面前,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完美姿態。與人說著話,偶爾抿一口酒,嘴角掛著淺淡的微笑。在他身旁來去的那些人,無不是衣著光鮮。而他連領帶都未系,只穿著一襲藏青色西裝,氣質卻是絲毫不輸半分的。
不知我幾時已經形成一種習慣,安靜時就會下意識去觀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