瞞。就像鄧海洲說的,走私這個事情,他們是天天做月月做年年做,要翻起幾年前的舊賬,的確很難。”
林安然道:“藍灣公司和德隆公司,還有其他涉案的公司,他們沒有內部賬本嗎?”
黃海平道:“本來是有的,96年利達通號出事,德隆公司就銷燬了所有的賬本,藍灣公司那邊,劉小建外逃也處理掉了賬本,還有就是中興報關,它本身的材料都是假的,璩美玲也根本沒做私賬,所以根本沒法子搞清楚。”
案值不光是估量刑責的主要資料,還是作為遞交給中央對華夏全國沿海地區走私情況的一個真實的可供參考的重要資料,林安然和文濤等人自然知道這個重要性。
搞不清楚案值,就無從做到有理有據,更無法向中央的首長們交代。
秦萍在身旁的小黑板上,連續劃下了幾行資料和圖案。其中將海關、商檢、邊防、港口等部門劃成幾個圈,然後是幾家走私公司,藍灣、德隆、中興等等。
最後她在幾個圈之間劃了幾天橫線,說:“本來我們審計這邊是採取交叉核定的方法來核對案值,後來發現,他們說的數量和價值都是憑藉自己的記憶,而這些黨政部門的涉案幹部都是憑藉自己收到的賄款來估算走私物品的多少,其實他們自己根本就不清楚,所以這個法子根本也行不通。”
文濤問:“如果這樣,我們要怎樣才能確定?秦專員,你是行家,你說說看。如果有什麼法子可以確定出來,我們這邊可以為你去找線索。”
秦萍沉吟片刻,說:“一定要找到一個部門,對這麼多年來走私情況都瞭如指掌,而且又有真實原始記錄的。當然”她停頓了一下,嘆了口氣又道:“我幾乎走遍了所有的部門,沒有哪家的材料是真實的,幾乎都為了掩蓋罪行,從中作了假,都是水分極重的資料,無參考價值。”
黃海平顯然也十分發愁,倆隻手掌交叉,想了一陣,又將目光投向林安然。
室內的氣氛一下子沉重起來。
林安然死死盯著小黑板上的幾個圈圈和圖案,想了又想,忽然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道:“有一個地方,不會作假!”
所有人目光都是一亮,異口同聲問:“什麼地方?”
林安然說:“碼頭!”
秦萍目光暗淡下去,失望道:“安然,我去過港口辦和港務局了,他們的資料也是不可信的,都是假臺賬。”
林安然笑道:“未必,所有的記錄都可能假,但是有一份記錄,是不可能假的。”
黃海平笑道:“你就不要賣關子了,說吧,什麼地方?”
林安然站起身,走到秦萍身邊。
秦萍見他走來,心裡忍不住加速跳了幾下,一股說不出的柔情湧上心頭。
林安然從她手裡拿過粉筆,在小黑板上刷刷寫了幾筆。
放下粉筆,林安然指指黑板上自己剛寫上的字說:“這個地方,一定不會造假。”
黑板上,寫著五個字碼頭排程室。
“排程室?”黃海平奇道:“為什麼是排程室。”
林安然說:“不管什麼公司,他們走私大宗物品,一定都是在碼頭上岸,在碼頭上岸,就必須有人卸貨。排程室是管著碼頭工人的,工人是靠卸貨量拿錢的,所以他們的記錄一定是最真實的。當然,也有不在碼頭卸貨的,那都是早期的螞蟻搬家形式的小宗貨物,例如當年在太平鎮我就見過一些,走私都以香菸為主。只要拿到了碼頭排程室這幾年的卸貨登記表和工人的工資登記資料,基本就能確定一個大致的數額,至於其他小宗的,可以慢慢透過審計部門交叉核實。”
大家聽了,都明白過來,的確如林安然所說,哪都會作假,唯獨卸貨的記錄不會作假,否則碼頭工人絕對不幹。
“好啊!”黃海平笑道:“看來葉書記把你介紹到我這裡來是一點沒錯,安然,有你這個濱海通幫忙,我們的工作可就容易多了。”
林安然道:“黃主任你可別急著誇我,現在寬大限期都過去七天了,還沒有一個人過來自首,就這件事,我很頭疼。”
黃海平道:“這也是沒辦法的,大會開過了,思想工作也做了,宣傳也到位了,至於那些涉案的人到底來不來自首,這一點你我都無法控制。”
話音剛落,門被一個工作人員推開了,來人似乎十分焦急,直接衝進來。
黃海平認得是專案組的一個負責看守的公安廳刑警,便問:“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
那名刑警顯然有些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