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慶祝慶祝,今晚出市區吧,我在鎮海宮定了個大房間,一起吃個飯。”
如果是普通官場上的人,在這種時候打電話來無非是幾種情況,第一種是和自己也不算熟悉,打電話來純粹為了說幾句好話,套套近乎;還有一種就是真心關心自己,打電話過來問問究竟,是真的也替自己樂呵一下;當然第三種就是曾春這種,他不需要巴結林安然,也不需要表示什麼關心,因為覺得大家雖然關係還行,可還沒到那個層次,之所以打電話來是為了別的目的。
不過曾春是常委,即便知道他另有所圖,推脫起來似乎也不禮貌,不管自己和劉大同怎樣,但和曾春之間一直溫情脈脈,無風無浪,倆人相互欣賞,又相互提防。這是種典型的官場關係,林安然當然不會蠢到板起臉一派正氣那樣講所有人拒之門外。
包括官位比自己低的,林安然都會很客氣,要吃飯都答應得爽快,然後都補充一句,說自己最近實在忙,儘量安排時間,這樣大家客套一下,也就過去了,沒誰會真的天天打電話來纏著你吃飯,又不是求你辦事。
“好吧,曾大哥請客,我豈能不到,那就今晚見吧!”
放下電話,林安然忍不住想,看來自己要當開發區書記一事恐怕已經過了常委會議的討論了,而且是昨天剛剛定下來的,否則不會今天一大早就這麼多報喜電話進來。
曾春今晚的飯局恐怕不是一般的飯局,如果真的是普通朋友請吃法,就該像尚東海那樣。
尚東海打電話來也不說別的,只說聽說你小子要高升了,你得請客!這樣才是真正的好朋友,不是主動請你,而是讓你請他吃飯。
正想著,鍾躍民從門口進來,遠遠就說:“安然,有空沒有?我有事要和你談談。”
縣府辦的工作人員見縣長進了副縣長辦公室,趕緊過來倒茶。
鍾躍民等秘書股的人倒完茶,揮揮手讓他出去,又交代把門帶上。
林安然等人走了,就笑:“躍民,什麼事這麼神秘啊?”
鍾躍民說:“恐怕你也聽說了,市裡已經同意將你作為開發區管委會書記人選報送到省裡,我想到了省裡應該也會順利透過,一點問題都沒有。”
林安然說:“這可不一定,昨晚決定的事情今早也可能發生變化,這事情誰都說不準。”
這本是一句謙虛話,不料鍾躍民聽了卻不是很高興,說:“行了,咱們之間雖然是上下級關係,可是這幾年來,我也沒當你是外人。現在濱海市的幹部哪個不知道省委葉書記親自召見你?然後寧書記就要破格提拔你,這事之間真的沒關係?”
林安然只好自打圓場,說:“躍民,剛才的話有些耍太極的味道了,我道歉。不過我說的是實話,官場風雲變幻,誰也不知道下步會發生什麼。你也知道現在咱們省裡的情況,葉書記未必能說了算。”
鍾躍民笑了笑:“一個省委書記連這點都安排不了?如果你的位置被否了,他也敢否了馬海文的常務副市長,現在實際上就是把一道選擇題送上去。馬海文要當常務副市長,首先要當副市長,如果你被否了,葉文高肯定會插手讓馬海文當不上常務,進不了班子。他要提拔你可能有難度,但是要否掉馬海文,一點難度都沒有。鄔省長難道會不清楚?這道題,從一開始市裡寧書記召集書記辦公會議,劉大同就已經輸了一步棋了,所以我判斷,你絕對能上。”
鍾躍民的父親是鐘山南,多年來一直在組織線上工作,鍾躍民耳渲目染,當然也就承襲了父親那種分析能力,從組織的角度去看待問題。
林安然聽了他一席話,覺得還真是這麼一回事,如今劉大同、趙奎甚至鄔士林都面臨了一個很大的麻煩,就是在馬海文和林安然之間做一個選擇。
林安然只是個副處級別的幹部,就算在這次競爭裡頭什麼都沒撈到,大不了就回到城關縣去繼續當副縣長,而馬海文如果擺陣,那麼就意味著,從一個常委的身份變成了一個普通副市長,在濱海市的常委班子裡就出現了兩個空缺,讓葉文高下一步有更多的調整空間。
可以說,這是一步相當精妙的棋,就連趙奎這種人也具備不了這種政治智慧,無論怎麼走,葉文高都划算。
葉文高高深的政治手段,讓林安然也歎為觀止,鍾躍民這番話,也絕非他自己能想到的,估計在家是聽了鐘山南的分析才會有這個結論。
看到林安然不說話,鍾躍民又道:“不過你也別高興太早了,這次你去開發區,恐怕也是步步險阻,前面的硬骨頭可不會少。”
林安然抬